宋南星找到了桐美货品接收的负责人,对方是油画系的老师,叫姜行知。出乎意料的年轻,看上去只有三十出头,满身艺术家的气质,一双桃花眼笑起来不像老师,像风流不羁招蜂引蝶的浪子。
宋南星跟着他往陈列室走去,一路看见好几个年轻的男生女生远远跑过来跟他打招呼,又嬉笑着跑远。
姜行知那双桃花眼里笑就没落过,桃花开得旺盛。
他将宋南星领到了陈列室,除了少了的那一幅画外,其余九副都已经陈列了起来。
姜行知说“拆封前的监控我已经发过给方主任,包装封条以及货品清单你可以随意检查,如果还有什么需要确认的,可以再问我。”
宋南星点头,先核对货品清单。
他看的不是姜行知给的那一份,而是交换中心系统的备份清单。
桐美这一批货品一共十幅画作,基本都是上世纪油画大师作品。宋南星按照清单挨个核对,确认少的那一幅画作是一位比较小众的画家法恩的作品林中爱人。
备份清单上有丢失画作的电子存档,是一副色彩非常浓烈大胆的油画。
红色的晚霞下是大片深绿的树,年轻的牧师衣着整齐坐在树下,一位丰腴赤裸的女性坐在他身上,樱桃一样的红唇若即若离地凑在牧师耳边。
两人面容模糊,肤色白到极致,脸上是夸张到怪异的红晕。
西方画作中裸体和性并不罕见,但这幅画初看并不会让人将之跟性或者欲联系到一起,对比太过强烈的色块初看时给人一种怪异阴森的感觉。
宋南星看到画作标价,六位数。
他皱眉移开视线,问“货品运送途中有停留吗运送的人有没有询问过”
一幅画好好地不会凭空消失,要么是画本身有问题,要么是运送过程出了问题。
姜行知说“还没问过,这不是一发现少了一副就先联系你们了。”
宋南星把流程核对了一遍,收容中心货品出库流程没有问题,桐美这边接收货品之后就放在了陈列室,直到今天拆封,都没有人再碰过。
那最大的可能还是运送途中有人做了手脚。
“报警了吗”
姜行知说“还没有,我想着万一交换中心这边出了问题,画作能找回来,就没必要再报警惊动其他人了。”
宋南星打破了他的侥幸心理“这幅画价值不低,不排除有人见财起意,我觉得还是尽快报警让警方介入比较好。”
姜行知听他这么说,就知道交换中心这边是指望不上了,只能垮着一张脸报警。
警察很快赶到,宋南星配合工作,跟他一起去了警局做笔录。
出货方,接收方的负责人都到了场,警方又根据姜行知的信息,把当时负责运送货品的货车司机以及搬运工人也传唤了过来。
司机加上搬运工人,一共五个人。
警察挨个把人叫进去做笔录,余下的人就在外面等着。
最先做笔录的是司机,四个搬运工人排后面轮流等着进去,其中一个抱怨说“这都是什么事,等会能不能让我第二个做笔录我老婆还等着我回家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