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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奸佞躺在他怀里,握着他的手,在胸口摸索“你就拿着剑,对,往这儿捅我的心呢”

醉昏沉的奸佞乱摸乱找“我的心呢”

“这。”他拢住时鹤春的手,挪到左肋掌下的触感只叫他浑身冰冷。

这奸佞明明享受了这么多、挥霍了这么多,成日里花天酒地,为什么还瘦到这个地步。

衣袍下空荡得仿佛只余胸肋,只剩一颗心微弱跳动,隔着单薄胸壁,慢吞吞叩在他掌心。

时鹤春被他把手拉过去,摸了一会儿,恍然“哦”了一声“来吧。”

他觉得自己真像这奸佞胡言乱语的一样,叫人拿了把什么剑当胸捅了“来什么”

“当然是动手。”时鹤春大概觉得好笑,“不然呢秦大人夜闯我府上,对我心怀不轨,花前月下乱摸乱抱”

“时鹤春”克己守礼的大理寺卿叫他赧得要命,面红耳赤打断,沉声说,“你是喝醉了,醉昏了头。”

他抱着时鹤春起身“别说话了,我带你回去,你好好睡一觉。”

这话还没说完,他其实就已经开始后悔。

因为时鹤春只剩下一张嘴好用。

身上这里碎过那里断过、早就没几个好地方的佞臣,闭上嘴被他抱起来,手脚就软软垂落,靠在他肩上怔怔出神。

似乎这具身体唯一还能做的就是呼吸。

他不知自己慌的是什么,只知道多半不是因为这奸佞胡言乱语,编排捉弄他。

“照尘。”隔了不知多久,时鹤春又低声念,“照尘。”

他脱下外袍,将这冷透了的奸佞裹牢,不自觉收紧手臂,想要把人拢进胸口“要什么”

时鹤春好像什么都不想要。

被他抱着的奸佞,那样怔了一会儿,平日里的混不吝和嬉皮笑脸就都不见了,只剩下一双清凌也静寂的眼睛。

“杀了我吧。”时鹤春轻声说,“你杀了我,就是放了我。”

时鹤春轻声求他“秦大人,放了我吧。”

这话像是条鞭子,抽在他脊后,刮走一片看不见的血肉。

“本来也是要放了你最多是流放,时鹤春,你究竟都在想什么”

他的语气不自觉地变沉“你怕往北走也有向南流放的房龄,蜀地,你不是说你是蜀地人”

他不擅长说谎,就像不擅长徇私枉法但这天夜里他的确在想这些,他在想怎么才能免了时鹤春的死,叫这人活下来他在想,怎么能把时鹤春流放到江南去。

流放到房龄,流放到蜀地黔洲,也不是不行,但那些地方毕竟还是太艰苦了,不如江南。

江南没有人食人,灾都被这个只喜欢捞钱的奸佞抢着镇了。下去开仓放粮的官员回来,说那个地方的人有饭吃,活过来得很快,连冲毁的房子也重新搭起来。

听人说,江南很好,依然是赏不尽的好风景春水碧于天,画船听雨眠,看不完的烟雨江南路。

这个奸佞应当会喜欢。

秦照尘想,时鹤春这名字听着就适合江南,时鹤春真该去江南看看。

时鹤春用他的肩膀支着额头,很安静地听。

看着大理寺卿绞尽脑汁、相当吃力地胡言乱语,祸乱朝纲的奸佞就忍不住笑,笑过后又轻声叹气。

“好吧,好吧。”这个奸佞拍拍他的手背,“我先不走了,再陪你一段别哆嗦了,秦大人,晃得我头疼。”

他想同这人理论清楚,究竟是谁在哆嗦。

可这奸佞说完话就闭眼,只是闷咳了几声,呼吸就转淡,一动不动睡沉了。

秦照尘把这些事慢慢记下来。

没人会把这种事写进传记,但他在写时鹤春的生平,他所知甚少,于是什么都得写进去。

他不清楚是不是自己漏掉什么细节,就会叫时鹤春被误会,被判什么莫须有的罪名,受不该受的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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