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禾哽咽道“我想把孩子打了,因为我根本就没有能力抚养他,但医生说,月份太大了,我身体又不好,要是强行做人流,很大可能我也会死。”
“我不敢把他生下来,我在镇上就是人人喊打的老鼠,我不敢想象他身为我的孩子会经历什么,我这病弱的身体,也不可能带他去别的地方生活。”
“我知道自己时日无多,只能尽早为孩子打算,正巧这时候,我怀孕的事情让大姐知道了,她结婚多年一直没有孩子,这边的老说法是如果领养一个,自己也能怀上,她就跟我提出,等我把孩子生下来,她就抱回去养,说是她亲生的,这样我的孩子就会有一个正常的家庭,也不会招人白眼了。”
文禾咬住牙,声音都嘶哑起来“我当时高兴的不行,我以为她是真的想帮我,所以孩子生下来后,我为了避嫌,从来没去看过,刚开始他们对孩子还是不错的,可之后他们有了自己的亲生孩子。就开始不停的找我要钱,孩子上学、吃饭、买衣服全都要钱,我把我的积蓄全部给了他们,可他们还是不满意。”
元
屿忍不住道“那你就没有想过报警吗这已经是敲诈勒索了。”
文禾惨淡一笑,报警那孩子怎么办我那时候已经查出了癌症,报警之后,跟大姐一家彻底闹翻,我的孩子不仅要背负流言蜚语,还要负担我这个药罐子母亲heihei那他的前途就全部毁了。”
“我只能一再妥协,做一些小玩意儿,托王姐帮我卖掉,收入很少,我全部给了我大姐,只希望她能对我的孩子好一些,可我听说燕至在家里过的一点都不好,连口饱饭都吃不上。”文禾哭着说“都是我的错全都是我的错要是我当年没有犯下错事”
她后面的话再也说不下去,撕心裂肺的咳嗽起来,好像连肺腑都一并咳出来才能止息。
元屿握住姜岁的手,低声说“岁岁,你”
“我没事。”姜岁静静地看了文禾好一会儿,“你被文秀娟骗了多少钱”
文禾愣了愣,没想到他会问这个问题,想了一会儿才说“我自己打工的一些钱,还有还有他妻子给的一些钱,零零碎碎加起来,应该有十来万了。”
十来万。
对安远镇的人来说,这是一笔巨款,按理说文秀娟从文禾这里敲诈了这么多钱,谢家的日子应该会很好过才对,如今却依旧穷困潦倒的很。
“因为谢豪是个赌鬼。”似乎是看出姜岁的疑惑,谢燕至解释道“他给别人做活儿,拿到工钱就全部赌光了,我们小时候念书时,家里经常连一百来块的书本费都交不上。”
这样看来,从文禾这里得到的钱,应该也被谢豪拿去堵了。
这个家庭,说是五毒俱全都不为过。
“你有证据吗”姜岁问“你给过她那些钱的证据。”
文禾挣扎着坐起来,从旁边的抽屉里拿出一个饼干盒子,里面放着的都是些乱七八糟的纸,她说“我给了她一个金镯子,那镯子是有票据的,我一直留着,其他的我就没有证据了,不过王姐见过几次大姐找我要钱,她知道。”
姜岁拿过票据看了看,是个很出名的牌子,都有专门的商品编码,这种奢侈品,稍微有点眼力见的,应该都不会拿去融了,而是直接转二手卖了。
“嗯。”姜岁把票据收起来,“你愿意跟我去警察局一趟吗敲诈勒索达到十万以上,属于金额特别巨大,可以判处三至十年的有期徒刑。”
镇上的偏出所很简陋,整体格局狭窄逼仄,姜岁坐在门口的板凳上上面还垫着元屿的外套。
他在给姜辞镜打电话。
“嗯,偷我零食,还偷我游戏机。”姜岁特别委屈的皱着一张脸跟他哥告状,“被发现后,当着我面给砸了,根本就修不好了。”
姜辞镜眉头皱的很紧,“你有没有受伤”
“没有。”姜岁说“谢豪倒是想动手打我来着,没敢,毕竟真打起来他只有挨揍的份儿。不过他们一直骂我,骂的特别难听。”
想起自己那摔成
好几块儿的游戏机,姜岁眼圈真红了,咬了咬唇角“元小鱼说,卡带都被损坏了,我都打了一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