惊蛰在,为他接下来想要说出口的话,而紧张着。
他其实不应该这么紧张,就如同他自己所想,他相信容九,至少这个男人为他所做的事情,已经足够他给予这样的信任。
倘若他不能够信任他,那在这个世上他还能够再信任谁呢
“我”
惊蛰刚要说话,一只冰凉的手就摸上了他的脸,将他原本要说出来的话,全部挡了回去。
就在他沉思的时候,男人已经给他把头发擦了半干。
“该起来了。”
惊蛰“”
他憋气。
“你出去,我自己换。”
容九定定看了他一眼,这才转身出去。
屋内的炭盆摆上后,温度已经开始暖起来。惊蛰隔着一道屏风在换衣服,听到容九还在说话。
“你在紧张。”容九的声音,轻柔得宛如呢喃,“是怎样的事情会让你紧张到这个地步”
惊蛰抓着自己半干的头发,有些出神地想起男人说话时的模样。
容九的嘴唇很红。
是一种有些古怪的红艳。
很美。
却如同毒辣的食人花,轻易就能将人吞噬下去。
惊蛰换好衣服,从屏风后走出来。
这是一件很合适的衣裳。
容九注视着惊蛰的眼神很温和,却带着一种可怕的力度。哪怕他的情绪看着冷静,却仍然拥有无声燃烧的温度。
惊蛰“我,为什么,你说你最近的情绪变化有些大与你身上的毒有关吗”
他没有立刻回答容九的话。
惊蛰原本想要说的话,被容九挡回去之后,一时间勇气就没那么容易鼓足了。
哪怕是他,也仍然会受一鼓作气,再而衰的影响。
这不能怪他转移话题。
容九慢吞吞地说道“大概是。”
惊蛰闻言,悄悄踩住容九的靴子。
是就是,不是就不是,什么叫大概是
这么敷衍。
男人低头看他,惊蛰抬头看他。
“你每次,就会这么几招”
惊蛰诚恳“只会这么几招。”
打又打不过,可有时候心中又特别来气,真的很想打人,那又能怎么样呢
那就只能踹几脚。
力气不大,更像泄愤。
反正男人踢起来跟木头桩子没什么差别,有时候还反倒弄得惊蛰脚痛。
“好好说话。”惊蛰暂时按下心头的焦虑,“你到底是怎么回事”
“最近要换药,等这些药吃完之后就会稳定下来。”容九冰凉地说着,没带有半点感情,好像提起来的并不是自己的身体,“只要能挨过去,到底是能活着的。”
惊蛰蹙眉“你”
接下的话还没有问出口,就被容九的手掌捂住。他缓慢而冷静地用手指按压着惊蛰的脸,那带着一种非常克制的专注。
“不要再问。”容九的声音轻下来,“这是我要经历的事。”
这听起来像是在撇清两个人的关系。
不过,惊蛰还是品尝到,男人话语之下的另外一层意思。
惊蛰缓慢地呼吸。
他所呼出来的气体拍打在男人冰凉的手指上,并不能点燃任何的温度。
惊蛰缓缓抬起手,抱住容九的胳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