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无力去改变。
也知道自己根本改变不了容九。
曾经的经历,塑造了容九这个人,而他是永远都不可能改变过去,改变那些已经发生过的事情。
可他更知道,容九的本性孤傲冰冷,这种匍匐跪倒在他人身前的事,怎么可能出现在他的身上
惊蛰不想看到这个画面。
哪怕那个人,是他自己,也是一样。
这是他拼了命,也要下供台的原因。
最重要的是哪怕容九跪在身前,却也根本不会给人一种毕恭毕敬的感觉。
那更像是
被什么怪物贪婪地注视着,只要有一点点松懈,就会被啃噬殆尽。
惊蛰坐在火堆旁,却还是能感觉到那种黏糊糊的,怪异的视线。
容九还在盯着他,就好像他是什么可口的,美味的
惊蛰猛地拍了拍自己的脸,将那些奇怪的幻想全都抛开。
不是这样的惊蛰不自然地抱住自己,躲开容九的注视他看起来很正常,他是容九,他他现在,应该很听话
“惊蛰,没有杀人,安分守己,我听话吗”
冷不丁,惊蛰想起容九,在把那软剑捅进黄仪结的腰腹后,说出来的话。
那是听话吗
惊蛰不愿再想下去,在这怪异,持续的寂静里,仿佛受不了这静意般,“你,你那把剑,是怎么回事”
容九自腰间抽出一把软剑,那动作快得惊人,而后软剑弹开,亮出了锋芒。
“你喜欢”
软剑朝着惊蛰的方向递了递。
惊蛰明白容九的意思,立刻摇头“不是,我只是,想看看。”
他低头看着那把软剑,那上面哪有刚才刺伤黄仪结的血迹,光滑如初。
他一边看,一边没话找话聊,“你,你说,黄仪结控制了乾明宫许多人,那你的身上”
容九“你不是听到她说的吗”
男人冷淡地说着。
“我没有中蛊,是因为我身上,还有没拔除干净的毒。”
自来蛊毒不分家。
到底是毒吞噬了蛊,还是蛊吃了毒,这就取决于哪种比较疯狂。
一想起容九身上的毒,惊蛰就蓦地抬头看向他,只是对上容九黑沉的视线后,又反射性躲开,“那毒还没拔除完”
容九“需要点时间。”
“要多久”
“少则一二年,多则二三年。”
惊蛰瘪嘴,这不是相当于说了没说吗
可容九还要再吃这么久的苦。
惊蛰一想到这个,就沉默下来。
不对,他到底在想什么
容九的毒,是等这件事结束后,才需要思考的问题说起来,他们真的能活到这个时候吗只要一想到烧掉的奉先殿还有现在的小殿惨状,惊蛰就很胃痛真的还能活吧
还有容九。
这个他刚才在担心的人,现在才是最危险的存在。
哪怕他刚才真的在惊蛰的话语下表现出了一种非常难得的克制,但这克制微不足道。
惊蛰还是能觉察到那种如影随形的狂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