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还真以为,陛下会为了惊蛰动怒”太后恨铁不成钢地瞪着徐嫔,只觉得她荒谬可笑,“他这是故意来气哀家”
明知道徐嫔是她的人,还这般打她的脸
徐嫔用帕子擦了擦泪,冷静下来后,只觉得太后说得对,可她一下子失去了左膀右臂,身边的宫人零落个干净,连办事都为难,一时间也失了主意。
太后捏着眉心,暂且让徐嫔在寿康宫住下来。
皇帝这么打她的脸面,她自然也不能让皇帝好过。
翌日,太后就突发急病,与此同时,瑞王得了太后的懿旨,入宫探望。
后宫其余的主子也或早,或晚知道了承欢宫的惨状,无人不惊惧,就连德妃听到的时候,也险些晕了过去。
就更别说储秀宫,那些原本高兴的秀女们,多是小脸苍白,坐不得,也站不住。
心中难免惴惴不安。
太后,怕是被景元帝这般暴行给气坏身子的吧
瑞王就是在这样紧绷的气氛里,入了宫。
寿康宫内,瑞王赫连端入了殿,闻到了一股浓郁的药味,原本不紧不慢的步伐就变得急促起来,急急走到太后床榻前。
“母后,难道是真的病了”
躺在床上的太后脸色苍白,额头还冒着薄汗,着实一副病态。
痴儿,哀家不这般,怎么能让你入宫”太后抬起手,赫连端往前几步,搀扶着太后坐起身来,“你也知道,赫连容那厮阴狠毒辣,不做全套,可是麻烦。”
她脸上这么苍白,全都是涂了厚厚的一层铅粉伪装出来的。
赫连端低声说道“迟早有一日,我定叫母后,不再遭受这样的屈辱。”
太后宽慰地拍了拍他的手,让赫连端坐下说话。
“近来诸事可顺”
赫连端点了点头“夏辽虽然死了,可是陈宣名掌握了他先前留下来的舆图,并没被抄家所祸。如今,铁矿已是不愁。”
“好”太后很是宽慰,“哀家让你查的,可查到了”
赫连端“姚家已经落败,举家回了故土。我派人去查,如今家中只剩下庶出,嫡系一脉,全都没了。而慈圣太后那边,沉老院长一直在乾元书院教书,不曾离开潭州一步。沉老院长身边有人盯着,该是陛下的人。”
慈圣太后出身沉氏,是书香世家。
沉家这一代是由着左都御史沉子坤所领,他是慈圣太后的长兄。
慈圣太后和沉子坤的父亲是沉老院长。而沉老院长一辈子只教书育人,从不踏足官场。
太后叹了口气,垂下了眼。
赫连端看着母亲,忍不住说道“母后,您为何要怎么在意姚才人她和当年慈圣太后的事,有关吗”
赫连端隐约知道,父皇和慈圣太后间是有过龃龉,甚至于慈圣太后的死,和先帝也有关系。然太后这般在意,难道是
太后瞥了眼赫连端,声音平静“你应当也猜出来了。”
赫连端“当初慈圣太后的死,母后也曾插手。”
“不错。”
慈圣太后和先帝是青梅竹马,年少慕艾,自然走到一起的。那时,谁不称呼他们郎才女貌,天生一对。
先帝甚至在情深时许下诺言,答应与慈圣太后一生一世。
可情感有时浓,待淡去时,便也如退潮般冷漠,只余下满目疮痍。
慈圣太后迟迟生不出孩子,先帝却已经登基好几年,在朝臣的催促之下,他开始广开选秀,后宫一个接着一个地进人。
而这些娇艳的花朵,也纷纷诞下子嗣。
先帝越来越少踏足慈圣太后的宫殿,流连于新鲜的色彩。当然,也因着心中有愧,他很是敬重慈圣太后,任谁敢凭着宠爱蹬鼻子上脸,侮辱皇后,都会立刻被贬入冷宫。
慈圣太后对于先帝的花心并无反应,直到她怀孕了。
太后声音幽幽,带着几分怪异。
“先帝欣喜若狂,因为他发现,他再怎么喜欢那些妃嫔,可谁都不如他的皇后。梓潼,到底别有不同。皇后终于有孕,先帝再也不去其他妃嫔的宫中,一直守着皇后,直到她生下了九皇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