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家的喜事定在了四月初六。
这天一早吃过饭,邱鹤年和清言夫夫两就去刘家帮忙去了。
这一天刘家大门就没关过,人来人往,张灯结彩的,热闹极了。
到下午快傍晚时,村长家的夫郎充当媒人,领着骑着高头大马的刘财,身后跟着轿子去迎亲了,一路吹拉弹唱喜气洋洋。
迎亲队伍一走,这边家里更是忙活,用不了半个时辰,新娘和娘家人就要过来了。
邱鹤年和其他几个年轻男人在往各屋搬桌椅板凳,宴席就在家里办,刘家的桌椅肯定不够,这都是从各家借来的,完事再给搬回去,他和清言自己家的也给搬来了。
清言则在灶房帮忙摘菜,李婶看了看外面渐渐远去的意气风发的新郎官,低声说道“都怪你那狠心的父亲和继母,我都预备好了怎么办,当时你和大郎也能这么风光的。”
说完了,她又觉得这话不妥,那两人毕竟是清言的亲人,再如何不好,也不该她一个外人议论,不由得露出些歉意的神情来。
清言却并不见不愉的样子,笑着道“这些有当然好,没有也没啥,日子过得好是最实在的。
李婶拍了拍他手背,微微松了口气。
天还没黑透,爆竹声震天,迎亲的队伍回来了。
客人都到齐了,屋里院子都是人。
新娘子下了轿,进第一道门跨马鞍,第二道门坐虚账,到了新房坐富贵。
吉时一到就拜开始拜堂行李,刘财笑的见牙不见眼,牵着红绸,把新娘带到了堂前,拜天地时,见身边人衣摆压到了,赶紧小心翼翼去整理,碰到人家指尖一下,手都紧张地微微的抖,看的旁边宾客都捂着嘴笑。
新人拜完堂,进了洞房,屋里屋外的大席就开了。
新娘的娘家人坐在主桌,其中有个三十多岁面色微黑的男子,回头往清言他们这桌看了好几眼,但清言在和邱鹤年说话,并没注意到,更没听到那人的自言自语“这是十五花灯节在我隔壁摆摊那家人啊。”
他的目光移动到清言一侧坐着的李婶脸上,念叨“还是觉得眼熟,到底在哪见过呢”
他敲了敲脑袋,正打算好好想想,同桌的宾客就有人叫他,
举了酒碗提酒,他忙转回头,顾不得再琢磨,与那人喝酒去了。
村北的刘家热热闹闹的,显得村子南边的王老大家更冷清萧条。
老王太太和王合幺都没去刘家的婚宴,一个是他们没钱备礼,再一个老王太太前几天才跟刘发媳妇闹得不愉快,也不好意思去吃那个饭。
灯座上灯油剩得不多了,火苗不大,屋子里没照亮,反倒让人心里更憋屈的慌了。
王合幺犯了赌瘾,却苦于口袋里没钱,心里焦躁地在屋里一拐一拐地走来走去。
他脚上被狗咬的伤口还没长好,丝丝拉拉疼得他更加烦躁。
天黑了无事做,老王太太已经睡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