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罢了,今日偷听是本宫不对,本宫向你道歉,你且冷静一下吧。”冯乐真说着,便转身离开。
祁景仁看着她淡定沉静的背影,突然忍不住开口“殿下近来应该很得意吧。”
冯乐真停下脚步,不明所以地看向她“本宫不懂祁参将的意思。”
“真不懂吗”祁景仁轻嗤一声,“你今日会来,无非是要告诉我这段时间做过的事,证明你是个明主,我只有跟着你才有出路,才不会被父母逼婚到连军营都不能去。”
“难怪你换回了女装,原来是被禁止去军营了。”冯乐真恍然。
祁景仁盯着她的眼睛“但你没什么可得意的,云纸的名声能打响,是因为你找了前未婚夫帮忙,营关的新米有出路,是因为沈家当家人是沈随年,而他的弟弟如今被你迷得神魂颠倒,就连京都城那些助力,也是我哥从中周旋,你今日能有此成就,全是靠着男人,这样的你,就算做成一千件一万件事,也无法说服我半分。”
冯乐真眉头微扬,好整以暇地
打量她。
祁景仁被打过的那半边脸越来越红,痛意却渐渐衰退,随着痛意的消失,理智重新浮上水面。她知道自己是被撞破了被亲爹教训的不堪之后自尊全无,才会疯了一般嘲讽当今最有权势的女人,可这一刻与冯乐真对视,她却半点不想妥协。
3想看山有青木的入幕之臣吗请记住的域名
“祁参将可知,大乾历代君王的选妃标准是什么。”冯乐真突然开口。
祁景仁不懂她意识,眉头皱了皱。
“是家世、人品、样貌和才学,其中家世排在最前头,才学排在最后头,祁参将知道是为什么吗”冯乐真笑了一声,不等她回答继续道,“自然是因为看重家世,唯有一遍遍筛选,留下家世最为显赫的女子,与她们结成姻亲,将来一旦有事发生,她的父兄族亲,才能全力以赴。”
祁景仁定定看着她“你的意思是你在效仿君王选妃”
冯乐真脸上的笑意更深“本宫的意思是,历代君王为了笼络朝臣凝结权势,将一个个花儿般的姑娘拢进深宫,任由她们在那吃人的宫里相互争斗、厮杀、腐烂,都未见你有一句不满,如今本宫不过是找了几个男人帮忙,你却是看不过去了,祁参将,你也是女人,又何必对同为女子的本宫如此苛责。”
“我不是那个意思,你少曲解我。”祁景仁眉头紧皱。
冯乐真脸上笑意淡去“那祁参将是什么意思”
祁景仁张了张嘴,突然有些说不出话来。
“若说靠男人,祁参将又何尝不是若你生在寻常百姓家,没有祁镇这样的父亲,读书习武都不可做,每日里除了做些女红补贴家用,就是空熬着等着出嫁,嫁人后更是一个接一个地下崽儿,若是哪次运气不好,可能就难产而死了,那样的祁大小姐,还能被人称呼一声祁参将吗”冯乐真问。
祁景仁呼吸急促,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所以啊,靠男人并不可耻,毕竟那些男人靠女人升官发财稳定局势时,谁也没有说他们一个不字,反而夸他们以大局为重,”冯乐真无声笑笑,“祁参将,看在你我年幼时相识一场的份上,本宫奉劝你一句,真正有野心之人,就得能放下架子,敢做出牺牲,若连让男人帮点小忙,都要受自己的良心苛责,那参将不如听侯爷的,老老实实待在家里,做个高高在上不染尘埃的大小姐就是。”
“好好考虑本宫之前说过的话,但若不想一辈子受制于人,又不愿对自家人喊打喊杀,就得不破不立,而本宫,是唯一能帮到你的人。”
祁景仁的脸一阵红一阵白,比刚才被祁镇打时还难看,冯乐真不再多说,直接回主院去找沈随风了。
沈随风从主院出来时,恰好看到冯乐真要往里走,两人对视一眼,皆露出点点笑意。
“走吗”冯乐真问。
沈随风牵上她的手“走。”
“你刚才做什么了”冯乐真问。
沈随风失笑“还能做什么,给世子诊了诊脉,改了一下近日要用的药方,又陪他聊了几句,殿下你呢”
“本宫方才遇到祁景仁了,也同她聊了几句。”冯乐真回答。
“聊得高兴吗”沈随风问。
冯乐真想起祁景仁比哭还难看的表情“高兴,你呢跟祁景清聊得高兴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