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使忙碌寡言如陆濯,也总是会尽力按时参与。
因为每当这时候,每当这些没有任何利益算计和牵扯的热热闹闹的时候,陆濯才能切身感受到,江序并不是他漫长苦难人生里短暂的一场美梦。
他的太阳虽然暂时隐匿,但是把温暖和热闹都留给了他,他始终不再是孤身一人,隐于寒夜。
这一顿顿的火锅好像成了他们之间某种心照不宣的默契和仪式。
后来陆濯开始创业,自己在校外租了房子后,几个人就更是直接把这儿当做了火锅根据地,不打一声招呼就来也是常有的事。
反正谁都知道陆濯孤身一人,直来直往,除了工作就是工作,也不会有什么不方便。
陆濯这次回来,因为江序的一些心结还未完全打开,也就没有告诉别人,更没有时间想起他在北京还认识这么三个东西。
而如果他没有记错的话,他曾经为了这三个东西聚餐方便,还给了祝成一把备用钥匙。
所以
“嘶”门外的祝成困惑地吸了一口气,“陆濯怎么还不开门不会真不在家吧不应该啊,算了算了,我们自己开门进去吧。”
说完,就传来了翻包找钥匙的声音。
江序“”
那一刻他什么也没想,就只想如果被祝成他们看见他此时此刻没穿裤子地出现在了陆濯家里,那几个人会是什么反应。
祝成一定会先大喊一声“卧槽”,然后立马一个熊抱把他箍在怀里,用恨不得把他勒死的力气喊道“江
序你个没良心的,回来了怎么不第一时间告诉我,你到底还有没有把我当兄弟”
林绻肯定会直接倒吸一口冷气,睁大眼睛,指着他俩说“你,你,你,你们居然已经发展到这一步了”
然后立马低头拿出手机,满脸兴奋地和她的妹妹飞快分享起这个大好的嗑c消息,用词之大胆黄暴,甚至都可以完全想象。
徐一涛则会上下打量一下他的样子,然后看向陆濯,说“陆神,行啊,还会金屋藏娇啊,我们这是不是算打扰你了”
而无论是哪一种,都不是现在的江序想看到的结果。
所以他无论如何也不能被这三个人发现
眼看门外的祝成已经兴奋地喊了一声“啊找到了”
江序顿时不管三七二十一,抄起自己的外套就想躲藏。
然而首都的中关村附近寸土寸金,陆濯又还在创业期间,租的只是一个单间oft。
除了客厅卫生间和开放式厨房,就只有二楼用玻璃窗半隔断的一个卧室夹层,衣柜也根本不算大,全然没有他这个一米八的大男人可以躲藏的空间。
但钥匙已经插上了钥匙孔,马上就要开始转动。
眼看自己没穿裤子的样子就要暴露在自己昔日的同窗好友面前,千钧一发之际,江序根本来不及多想就飞奔上二楼,蹿到床上,“噌”地一下拉上被子,在被子下躺了个板板正正,宛如死尸。
阻止的话语还没来得及说出口的陆濯“”
行。
反正江序够瘦,平躺着也的确看不太出来。
只是祝成他们一开门就和阳台上的陆濯打了个照面,紧接着一愣,又看见了门口那双明显比其他鞋都要小一号的昂贵球鞋。
陆濯什么时候会买这么贵的鞋了
还是小几号的球鞋
祝成一向不太在线的大脑竟然难得地推理出了正确的结论“陆濯你居然背着我们偷偷在家里藏了人”
陆濯按着洗衣机的指尖一收。
被子下的江序呼吸一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