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序顿时也顾不上其他,赶紧用外卖平台叫了一大堆退烧药感冒药止疼药和退烧贴后,就去浴室打了整整一大盆温水,放到陆濯的床边。
紧接着就伸手去解陆濯的睡衣扣子。
他从来没有干过照顾人的事,生怕自己照顾不好,让对方病情加重,忍不住就紧抿起唇,整个人又小心,又紧张,又郑重。
于是当陆濯感受到动静,从头疼欲裂中迷迷糊糊地睁开眼时,看见的就是他在梦里思念了好多年的人,正半跪在他床边,发梢和眼睫都沾满了清晨的露水,面颊也晕着潮热的红,然后微抿着那两片饱满红润的唇,正认真地解着他的衣扣。
一粒,一粒。
微凉的指腹不经意地掠过灼热的身体。
雨后凉白的光线把昏暗的阁楼撕开一到裂口,细小的灰尘在空气里慢慢浮游,托起少年的眼角眉梢,像他年少时在阴暗角落里疯狂滋长的那个梦。
陆濯双唇微动,哑着嗓子,像从前那样叫了声“序序。”
江序抬头,微怔。
因为这个久远到他有些想不起来是什么时候的称呼,也因为叫出了这个称呼的陆濯。
而他的这一微怔,则让陆濯稍醒了神。
这不是梦。
因为梦里的那人会在每次自己这样叫他的时候,天真地抬起眼,然后就越来越远,消失不见。
可是眼前的这人还在他的眼前,在短暂的微怔之后,也立马露出了惊喜的表情陆濯,你醒啦太好了,我今天早上还差点以为你死了”
陆濯已经没有了轻笑的力气,只是温和了神色,问“你在干嘛。”
“给你物理降温啊。”江序说着不等陆濯阻止,就一把扯开了他的睡衣。
眼看还要去扒陆濯的睡裤,陆濯忙一把摁住他的手腕,哑声道“你要干嘛。”
“说了给你物理降温啊。”江序觉得陆濯是不是发烧发傻了。
陆濯则迎着他那双浑然不觉得有什么不对的单纯眼睛“”
短暂的沉默,他问“你不觉得不合适吗”
“啊”
江序眨了下眼,他没觉得啊。
“而且我妈说了,物理降温就要擦腹股沟,你不脱裤子我怎么给你擦。”
江序说完,就要继续去脱陆濯的睡裤。
陆濯只能一把钳住他的手腕,加重了语气“江序”
“干嘛”江序被他这么一喊,也急了,“我知道你龟毛小气舍不得给别人看腹肌也不喜欢别人碰你,但你现在还发着烧呢,是计较这个的时候吗”
“”
他是因为舍不得给别人看腹肌,也不喜欢别人碰自己吗。
这人是不是真的还没长大。
看着江序喊得是真着了急,也是真的有点生了气,陆濯无奈地闭上眼,喉头一滚,耐心地扔出两个字“江序。”
“干嘛”
“这是早上,我刚醒。”
“对啊,怎么了”
“并且我是个十八岁的已经发育成熟了的健康男性。”
“对啊,我知道啊,所以嘞”
听着江序似乎还不明白的语气,陆濯终于睁开眼,看向了他,问“所以你每天早上起来会有什么反应,难道你不清楚吗”
“”
陆濯说得无比冷淡平静,就仿佛只是陈述一个客观存在的学术事实。
而终于意识到陆濯是在表达什么的江序,视线往下一移,然后瞬间像触电一般猛地收回手,通红着脸,心虚喊道“那又怎么样,我们两个大男人,又不是没接受过生理卫生教育,这有什么好怕的,我们又不是gay”
他慌张地想要掩饰找补什么。
然而陆濯只是更加平静地问出了一句“你怎么知道我不是。”
江序一愣。
陆濯淡而坦然地看着他的眼睛,说“我记得我应该从来没有否认过我是gay”</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