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两人方一踏出大殿,便彻底的失了力,齐齐向下摔了过去,春桃坚持着最后一丝清明,看向秦昭,“陛下,奴婢把殿下救出来了”
秦昭急忙走上前,还以为被救出来的人是季青临,可当他看清楚那张脸的时候,眼神瞬间变得格外阴冷,“栾初言呢”
周围大片大片的宫人侍卫跪倒在地,没有人敢发出半点声音。
秦昭怒火中烧,“还不赶快去救人,难道等着朕把你们一个个全部都给砍了吗”
因着栾沉舟昏迷不醒,担心在搬运过程中突发什么意外,便直接将他放在了未央宫的偏殿里面。
季青临点燃的床幔离栾沉舟有一段的距离,因此他只是吸入了一些烟雾,并没有生命的危险,在太医一碗汤药灌下去以后,很快就醒了过来。
“陛下我以为我再也见不到你了”栾沉舟悲鸣出声,整个人伏在秦昭的胸口放声大哭,像是受到了极大的委屈一般。
然而,他不知道此时的自己满脸被烟熏出来的灰尘,在泪水的冲刷之下,脸上遍是斑驳的痕迹。
秦昭有些嫌弃地后退了一些,沉声问道,“为什么会着火”
栾沉舟人都傻了,他没想到在他醒过来的时候秦昭第一反应不是关心他,疼爱他,反而是问询他那个该死的大哥
但即便心里气得要死,栾沉舟面上却没有表露半分,他委委屈屈的开口,“我也不知道,我只是想给大哥分享一下我的喜悦,可突然就有个人从身后打晕了我。”
说到这里,栾沉舟眼睛一亮,他忙扒拉下自己的衣领给秦昭看,“陛下您瞧瞧,我这里是不是红了可痛了呢”
秦昭垂眸,确实看到了一道红痕。
深邃的眼中闪过一抹沉思,秦昭心中冷笑一声,栾初言啊栾初言,你果然还是在乎朕的。
若不然,早不点火,晚不点火,偏偏在栾沉舟的封后仪式的前一夜点火。
不过很可惜,秦昭心中的喜悦还没有持续太久,裴徊光满脸悲痛的来报,“陛下栾殿下他他他的尸体找到了。”
“你说什么”秦昭猝然间掐住了裴徊光的脖子,手背上青筋根根炸起,“你再说一遍”
裴徊光整个人惊恐万分,努力张大嘴巴想要呼吸,却只能在秦昭的钳制下一点一点的翻起了眼仁。
“陛下你再掐要掐死他了”栾沉舟试图站起身来制止秦昭。
但就在他起身的刹那间,一块玉佩却突然“哐啷”一声掉落在了地上。
秦昭松开裴徊光的脖子,将那块玉佩拿在了手中,上好的羊脂玉温润光滑,上面刻着一个十分细小的“言”字,不仔细看绝对看不出来。
可秦昭却对这块玉佩熟悉万分。
在北齐做质子的那五年,他曾无数次的奢求过这枚玉佩的主人。
栾沉舟也注意到了这枚玉佩,心下猛地一颤,踉踉跄跄跌倒在床榻上,渐渐红了眼眶,眼泪吧嗒吧嗒的直往下掉,“我我不知道为什么这个玉佩会在我身上,我真的不知道,你相信我”
“你不知道,”秦昭咬牙切齿地重复了一遍栾沉舟的话,看向他的眼底燃烧着滔天的怒火,“你竟然敢说你不知道。”
他猛得上前一把掐住栾沉舟的下巴,胸膛剧烈的起伏,呼吸沉重,一字一顿,声音格外凉薄,“栾沉舟,你该不会以为朕是真的爱上了你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