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进了店,扫码翻看菜单,发现标价比西金餐厅便宜得多,眼见的服务员不到四人,都穿着便服,没有统一服侍。
见他们坐下,一个约摸三十的女人走近,端着茶壶茶杯,热情笑着问“你们是哪里人,喜欢清淡口味,还是重口”
不标准的普通话,带着浓重乡音。
段司宇依然点了几道最贵的菜,直接说“你们这里的菜,怎么比西金餐厅便宜”
提到西金餐厅,女人脸上有一丝嫌弃,“那里是鹭城人开的,不正宗。”
段司宇挑高眉,故意问“你不是鹭城人”
“我是土生土长的西岛人,和鹭城没有关系的诶。”女人撇清关系似的说。
“我们喜欢清淡口,不吃辣,少放盐。”段司宇说。
“好的诶。”
女人一走,段司宇面色大好,一扫在西金餐厅时的怒气,唇角似有若无上勾,像是又想到了什么歪点子。
颜烟等待片刻,没听见解释,叹口气问“你又在想什么”
西岛地域上属于鹭城,但本地岛民似乎并没有归属感。
像西金餐厅那种高度商业化的店铺,老板披着西岛的皮,联合其它商业店主抱团,挤占本地岛民的生存空间,固然会遭到岛民的嫌恶。
“我是没想到,这么一个小岛,也会有地域矛盾。”
段司宇嗤笑,“我本以为,辛南雨是被本地岛民欺负,现在看来,他是被长居这里的岛外人坑了。不过,既然已经找到根源所在,我再帮他坑回去就好。”
“你得出的这个结论,有什么根据”颜烟不解,段司宇不过是聊了几
句而已。
“凭感觉推测,”段司宇说,等我跟老板聊聊就能确定。”
上菜时,段司宇从口袋里掏出几张百元现金,递到女人手边,“你们老板在么叫他过来。”
女人哪见过这种架势,赶紧后退,“你你有什么事”
“我想跟他聊聊,”段司宇说,“我弟弟被西金餐厅那伙人欺负了。”
胡诌信手拈来。
女人一听,立刻瞪圆眼睛,顾不上桌上的百元大钞,直直转身,气愤地往后厨走,像是去找帮手,马上就要带着人出门打架。
颜烟不由得紧张,放低声音,“你瞎说什么到时候出事了怎么办”
“怕我出事”段司宇似笑非笑,“你在担心我”
这种时候还在捉弄他。
颜烟深呼吸,语气严肃,“段司宇,我没有在说笑。如果你出事,你让你的粉丝怎么办喜欢你作品的那些歌迷怎么办”
闻言,段司宇逐渐收起笑,定定望着颜烟的眼睛。
“那你呢”段司宇沉下声音问,“颜烟,如果我出事,你会怎么办”
颜烟没法回答,因为他不知道答案。
就算他想,他又能怎么办
他时日无多,也早就不想活。
这事实,颜烟预想过无数次,也早已接受。
可此时,在段司宇的注目之下,当它们再次闪过脑海时,颜烟惊恐地发觉,心口竟然擅自生出一丝留恋与不舍。
不知是对这世界,还是对眼前人。
颜烟咬紧牙,错开视线,隐去乍现的一丝悲切,平静地说“我不能怎么办。你还想干什么,随便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