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时候,他觉得疼,强忍着不哭。
事后他总会竭力改正,趋利避害是天性,尤其是对他这种冷血动物十分明显。
可是现在,萧朗拉着沈致的手放在自己的脸上,甚至想要祈求沈致打他一顿。
若是殿下不愿,就打他罢,他改不了,改不了对沈致的占有欲。
他长大了不怕疼,因为他心疼得厉害。
殿下不属于他一个人,萧朗可以接受,他接受不了,殿下永远不会将目光分给他,心里也没有他的位置。
“没有谁”,沈致指尖不小心碰到萧朗的眼角,指腹湮没湿润,叫沈致怔愣了下。
沈致口唇发干,艰难道“不是你要娶妻生子”
怎么牵扯到他头上了他一个前朝的废太子,谁会愿意嫁给他这个无用之人。
弄岔了,沈致抿唇,他好像会错意了。
萧朗声音困惑否认道“我从未要娶妻生子。”
“那是”沈致轻声道,耳根有些红,他自小聪慧从未出现这种一知半解找人对峙的情况,弄得场面这么尴尬。
“是殿下纳我”,萧朗闷闷道“殿下纳了好多妾,该轮到我了。”
沈致不知怎么地,莫名被萧朗的话感到羞耻。
苍国战神在战场上所向披靡的少年将军,怎么这般没出息,嚷嚷着给自己做妾,也不怕被人笑话。
“说什么浑话”,沈致不轻不重叱责了句,心虚地扭过头去。
萧朗不吭声,拉着沈致往后院走去。
沈致看得不真切,路线倒是很熟悉,是他之前养雪狼的地方。
如今这个院子里似乎又多了些别的。
“是雪狼和它媳妇”,萧朗解释道“它们生了两个狼崽,我让钟文姝照顾它们,还都给他们封了官。”
沈致努力辨认着笼子里一家四口,无力扶额,他终于知道那些谣言是怎么出来的了。
给宠物赐名,还用自己的名字,沈致一时都不知道说什么好。
八成是他当初看走眼了,真以为萧朗最后能当什么好君主的
。
还费心费力教导他,结果教导出了个,给爱宠封官的“昏君”。
萧朗见沈致不说话,嘟囔道dquo宠物都能做官,我都成人了,做妾都不能。”
“滚”,沈致红唇微启,骂了句。
指桑骂槐点谁呢
萧朗凑过去,亲亲沈致的眼尾,像是商量件微不足道的小事,“殿下,你来做苍国的君主罢,天底下没有谁比你更合适了。”
萧朗的话太真切了,沈致不自觉掐住自己的掌心,迟迟的钝痛勉强换回他的理智。
他做苍国的皇帝不都改朝换代了吗
前朝废太子做皇帝,如何能使得。
沈致被困隔绝消息,他不知道的是,萧朗没有覆了这天下,而是架空了权力。
只等着把这天下重新交回沈致手中,不过其中血洗朝廷的事情,也不必同沈致娓娓道来。
“可我背负的骂名”沈致犹豫道。
萧朗手掌抚摸着沈致的脊背,给他可靠的安心感,“不是殿下,是五皇子。”
所有的骂名,都由沈昭珩背负。
将殿下治疗涿州瘟疫的功劳据为己有,就这一件事就足够沈昭珩赎罪。
何况殿下小时候从沈昭珩手上受到过的欺凌,也足以使沈昭珩死上千千万万次。
沈致笑容有无限悲戚,可是他看不见了,他不知道萧朗知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