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鸿信私德不修,宠妾灭妻,纵容妾室苛待嫡子,收受贿赂、私和命案、侵占良田程邵阳教子无方”
崔谨难以置信的看向安元纬,安元纬身为右相,向来识大体顾大局,宣帝如此倒行逆施,他不劝着也就罢了,竟还火上浇油。
什么私德不修,宠妾灭妻江鸿信和程邵阳,正是尚在观望的那两家人。
既在观望,王家辞呈一准,他们自然知道该怎么做不过行事慢了些,何苦落井下石
他有心驳斥,奈何知道宣帝此刻对他已经不满,一时不敢开口,只能期待宣帝能不为其所动。
“一屋不扫,何以扫天下,连妻妾子侄都管束不好,朕能指望他们治理好天下”宣帝道“身边人仗其权势为恶,与其自己为恶有何区别拟旨,让他们回乡去,重读诗书,再修德行”
他顿了顿,淡淡道“二代不可为官。”
“皇上”
数声惊呼一同响起,继而安静的落针可闻。
唯楚栗艰难道“二代不可为官,是不是太过”
宣帝不耐烦道“朕意已决,不必多言。”
一时间,再无人敢说话。
宣帝开口“楚栗。”
楚栗吓了一跳“臣,臣在。”
宣帝淡淡道“你还记不记得你是翰林院的编纂这几个月翰林院你去了几次”
楚栗无话可说,结结巴巴“臣,臣,臣”
“朕原想着你学问扎实,为人稳重,待在成王身边也能看着他点儿,”宣帝道“戏园子、会仙居你皆在场,可有尽到半分劝阻之责”
“臣”楚栗低头“臣知罪。”
“罚俸半年,降职留用。”宣帝道“若成王下次再惹事,朕拿你是问。”
“啊”楚栗大惊,被安元纬踢了一脚,才委委屈屈应了声“是”。
降职也就算了,谁让他倒霉跟着进了园子,可成王惹事,连皇上都管不了,他能有什么办法
宣帝声音放缓,道“这些日子,成王都在外面做什么”
楚栗松了口气,道“回禀陛下,殿下出去,只是逛街、喝茶、听戏,偶尔去安置点看他们烧东西,并未有其他的事。”
“烧东西”
楚栗细数“就是烧些沙子、石头、泥巴、碎瓷瓦片之类殿下还派人去拉了几车铁矿矿渣回来,和其他东西混着一起烧前几日还误打误撞烧出了几块琉璃,甚是通透”
宣帝扶额。
楚栗又道“殿下还派了人去各处山上打探,看有没有地方有温泉殿下说太后娘娘畏寒,又受不住碳气,想赶在入冬前修个庄子出来,到时候接太后娘娘去避寒。”
“倒还有几分孝心,”宣帝道“罢了,你起来吧。”
楚栗跪了半日,正两腿发麻,闻言大喜,颤颤巍巍起身。
宣帝看向林瑞,淡淡道“老四也起来吧。大婚之前就别出去了,闲着没事将孝经多抄上几遍。”
林瑞默默谢恩起身。
楚栗竟有些心疼他,一样是罚跪,好歹宣帝跟他说了为何罚他,对这位四皇子,竟一句多余的话都没有。
且罚抄孝经,那意味可就多了。
宣帝正要令人散了,何公公无声进门,在宣帝耳边低语几句,而后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