遂低头不再说话。
端午提着林夕心心念念的酱驴蹄子回来。
安元纬知他要走,道“此处离寒舍不远,不如下官略备薄酒,陪殿下小饮几杯”
“安相有心,”林夕哪能不知道他不过嘴上说说而已,皮笑肉不笑道“本王想起来今天还有个觉没睡,实在没工夫,告辞。”
吩咐阿大赶车走人。
安府。
安家母女从未分开这么久,乍一见面难免又是哭一场。
安元纬也是唏嘘不已,他捧在手心里养大的姑娘,如今却要服侍别人,给人端茶递水、铺床叠被,让他怎么能不难受
哪怕安以寒将宫中生活说的再好,又如何能让他们真正宽心。
许久才又说起正事,提及宫中见闻四皇子与薛巧儿的“私情”。
“父亲,”安以寒道“四殿下是否有些失智先是女儿,而后又是薛姑娘,他的心思只怕尽人皆知就不怕皇上厌了他”
安元纬反问“皇子有野心又不是什么坏事,皇上为何要厌了他”
安以寒一时愣住,忘了言语。
安元纬娓娓道“若已然成了太子,自然是不该有野心的,皇上也容不下他的野心。
“可若只是皇子,尤其像四殿下那样的皇子他若不站出来,谁能看得到他”
若只是皇子,且是身份低微,无权无势无钱无皇宠、手中没有任何筹码的皇子,不站起来让皇帝看见他的能力,让朝臣看见他的野心
指望谁将那个位置巴巴的送到他手里呢
尤其是大宣,皇子一旦去了封地,等若完全失去机会,四皇子已经成年,若此刻还藏身暗处,那以后也不必出来了。
“太子之位既然空缺,身为皇子自然可以去争,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
“你先前落水之事,该知道的人都已经知道了,他若再遮遮掩掩反倒叫人看轻,索性大大方方站出来,求娶薛巧儿,亮出野心和锋芒,不失为一招好棋。
“四殿下无母族撑腰,即便娶了薛巧儿,根基依旧薄弱不过他既愿意去争,皇上就不介意给他机会,那个位置,是五个人争还是六个人争,皇上不会在乎的。
“至于手段算计女子的终生以谋取权势,自然令人不齿,只是也仅止于不齿二字。”
安以寒抿唇不语,眸光冰冷。
安元纬如何不知道她的心思,拍拍她的肩膀,语声转柔你有没有注意到,皇上膝下略大些的皇子,除过四殿下,身后都有世家大族支撑”
安以寒一愣,猛地抬头看向安元纬。
安元纬道“皇上将所有皇子都留在京城,未必没有深意,此次同时让几位皇子去筹措粮饷,便可见端倪眼下最清净的,莫过于成王殿下身边,你只管安心做事,其余的不必理会。”
安以寒低头应了。
“最可笑就是奉恩候府,”安元纬摇头叹道“成王殿下怕日后太后伤心,一心想将京城崔氏拉出这滩浑水,他们却只恨成王挡了他们的青云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