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清官为探究竟,便令人寻了一头死猪,放入炭窑之中焚烧,亦取出次,期间种种变化,皆如死囚所言”
林夕语声一顿,看向和安公主,问道“姑姑,您说这个案子,到底该怎么判才好”
故事虽未讲完,但在座的都已经明白了他的意思。
那审案的糊涂官,什么证据都没有便用酷刑固然不对,但那死囚若果然冤枉,又如何能将焚烧尸体的种种细节,描述的一清二楚
和安尚在迟疑,长乐面带寒霜问道“陈塘招了什么”
林夕道“他说,那些人用来煽动灾民的账册,是他编造的,为谨慎起见,他在南城找了个叫叫张什么来着的书生,抄了一遍,事后派人将书生溺死在某个小湖里。”
他笑笑,道“四姐你说巧不巧,恰好南城有个姓张的书生,专门替人抄写经文、书籍为生,半个月前溺死在湖里将他生前所抄的经文翻出来一看,字迹恰与反贼身上搜出账本一模一样。”
长乐心灰意冷的闭上眼,双唇紧抿,不再说话。
齐昌茂颓然叩首“臣管教不严,罪该万死请皇上重重责罚,臣,绝无怨言。”
林夕道“只是管教不严”
“不然呢”齐昌茂看向林夕,怒极反笑“难不成成王殿下想说,是我指使的陈塘”
他语气激动“齐某虽只是一个小小的驸马,却也是宗室,妻子、儿女皆为皇室血脉我难道得了失心疯不成,勾结那些注定败亡的泥腿子造反
“若陈塘供状如此,臣愿与他当堂对质”
林夕颔首“姐夫言之有理。”
听到这句,齐昌茂神色没有半丝放松,“说得对”、“我也赞同”类似的话,林夕今天晚上已经说了不下次了
果然,林夕接道“姐夫如此,那陈塘呢他虽只是个管事,但道理却是一样的。
“如姐夫所言,他家小皆在京城,自己也少出门,姐夫又待他极厚,不惜让姐姐和我翻脸也要为他出头他又为何要勾结这些注定败亡的反贼”
齐昌茂垂下眼眸,道“这我如何知道殿下难道没审出来么”
林夕摇头“审没审出来,我还真不知道,人交给刑部我就没管了,灾民闹事和我相关,我才多问一句,至于其他”
他话音突兀的一转,道“其实看到账本的时候,我就觉得奇怪,账本虽然是假的,但造的很内行试问普通贫民百姓,谁能对京城权贵了如指掌
“而对京城形式了如指掌的人,又如何能不知道,煽动灾民暴动是一大昏招既然知道,为何不阻止,反而推波助澜”
齐昌茂双手紧握,一言不发。
“我想来想去,只想到两种可能,”林夕道“第一,那人恨极了我,不惜大事成空,也要让我名声名狼藉,第二,那个人,比任何人都想让巴蜀那帮人,死的干干净净所以看似尽力帮忙,实则想将他们送上死路。”
“姐夫,”林夕问道“陈塘是你的人,你觉得是一,还是二”
齐昌茂生硬道“微臣不知。”
林夕道“我本来也不知道,不过查到是陈塘之后,我就知道了。
“于是我又想,什么人会明面上帮那些反贼,其实却恨不得他们快点去死,却又偏偏不敢出卖他们呢”
长平公主长叹一声,道“自然是有把柄落在那些人手上的人齐大人,我看剩下的,就不必小夕继续说下去了吧”
留下把柄给反贼,意图煽动近万灾民暴动这岂是一个管家能有的手笔
现在认下,还可在妻儿亲眷面前,留下些许体面。
齐昌茂咬牙“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于是林夕继续:“一旦想到把柄二字,后面就简单了。一些在巴蜀活不下去,揭竿而起的贫民,能从哪里弄来京城权贵的把柄”
和安公主道“梁王”
林夕点头“那些人既荡平了梁王府,总能找到一些东西,譬如书信,譬如账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