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起之前他那些小动作,孔淮殊忍不住笑出声,顺势握住他的手,揉捏着他的指尖。
不知道是不是体质原因,孔淮殊的体温始终比展煜要低一些,吹了夜风就更凉,展煜皱眉,拉着人走回室内。
门在身后自动合上,隔绝了夜风,孔淮殊脚步懒懒散散的,任由展煜牵着,慢悠悠的开口“我被绑架那件事,和我哥两口子,还有当时没出生的小鸟崽儿,都有点关系。”
展煜脚步一顿,握着他的手紧了紧,转过身时英挺的眉紧锁着,眸中是掩饰不住的惊诧。
他自认看人很准,孔淮安夫夫对孔淮殊的关心丝毫没有伪装的痕迹,在这种家庭里,他们一家人之间却有种寻常人家的温馨和睦,这份弥足珍贵的亲情,竟然是他看走眼了吗
孔淮殊在沙发上坐下,用毛巾敷衍的擦着发梢,“不是你想的那样,我父亲当年因为意外去世,而我哥年纪不大,所以没能第一时间接任家主,当时由一位叔叔代为处理家族事务,后来我哥在家族内部的掌控力越来越强,这位叔叔就很大方的退位让贤了,只是”
孔淮殊冷笑一声,“后来他找上了我,身为能佩戴家徽的嫡系,他希望我能生出野心,和我哥分庭抗礼,他想再次成为摄政王。”
结果展煜都不用问,孔淮殊肯定拒绝了,搞不好还会转头就说给孔淮安听。
他从孔淮殊手里接过毛巾,修长的手指穿插进浓密的墨绿色长发中,仔细的吸干水分。
孔淮殊干脆抬手抱住展煜的腰,额头埋在对方紧实的腰腹上蹭了蹭,心满意足的低笑一声。
展煜动作一顿,下意识的绷紧了腰,有些无奈的拍拍他后脑,“好好说话。”
“我在好好说啊,你好好听,别分心。”孔淮殊不放手,抱着他的接着说“但那老头也不死心,甚至和我哥的政敌合作,如果那个人真的把虐杀我的视频发
给我哥,那对他来说无疑是个重大打击,如果那人失败了,他也有后手,他找到了我,说这一切都是褚然哥和绑匪里应外合,因为他怀孕了,孩子并不是很健康。”
展煜立刻想明白了其中关节,按这个人挑拨离间的思路想下去,褚然的孩子以后会是孔家的继承人,但一个不健康的孩子显然不是最佳人选,这种情况下,年轻优秀的孔淮殊就是最有力的竞争对手。
如此一来,褚然似乎真的有动机对孔淮殊下手。
可孔淮殊是在褚然身边长大的,他亲眼见过褚然是如何挣扎着想要逃离这权力的漩涡,如果可以,褚然大概更愿意过那种只求温饱,但每晚能安然入睡的日子。
“我相信我的家人。”孔淮殊轻声叹息,“但我在休养的时候,想明白一些事。”
展煜手掌落在他头顶,揉了揉那半干的柔软发丝,“你是觉得,要是仍像从前那样出类拔萃,就还会有抱着这样心思的人出现,是吗”
孔淮殊或许没有夺权的心思,可只要他足够优秀,他身边自然就会有人跟随,权力的斗争从不是一个人的事,而是一群人的游戏,推波助澜之下,谁也不知道形势最终会发展成什么样。
他能保证自己不动摇,可他担心家人会受到伤害,特别是孔蔚旸,那时候小白毛才刚出生,小小的一个,皱巴巴的躺在保温箱里,毫无自保的能力。
孔淮殊仰头看展煜,轻笑道“其实和出类拔萃也没多大关系,主要还是因为我姓孔,我要是个智障,估计有些人更高兴,毕竟好控制,所以后来我就换了个人设。”
他表现的狂妄自大,张扬跋扈,他毫无城府,却又对孔淮安表现出绝对的忠心耿耿,这样的人,就算生出野心,也不是能被控制住的,甚至会因为过于张扬肤浅而坏事。
此后几年间,但凡还有这种挑拨离间的小人出现,无一不是碰了一鼻子灰,随着孔淮安把那些怀有异心的人剔除干净,生活总算归于平静。
“那你要演到什么时候”展煜垂眸看着他“你这样,过得开心吗”
“没你想的那么悲情。”孔淮殊笑着拍拍他的腰,“宝贝儿,你怎么知道我不是放飞自我,彻底暴露本性了本来呢,我也没什么大的理想,和吃不饱饭的远星平民比起来,我要是说每天吃喝玩乐混日子太痛苦了,那不是找骂么所以也没什么”
“淮殊。”展煜轻声打断他,半跪下身,在他额上落下一个吻。
孔淮殊怔愣片刻,抬手勾住展煜的脖子,低头埋进他的肩窝里,他低声喃喃“谢谢”
展煜抬手,按住他的后颈,偏过头轻吻他的耳朵,被风吹得冰凉的耳廓,一点点热起来,冷白下透出可爱的粉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