轰隆轰隆的雷声仿佛很遥远,但闪电像枯枝一样绽开的时候,房间里还是光色还是闪动了。妆造团队不知道什么时候退到角落,鹌鹑似的低着头不敢看不敢看。
谢谨行不紧不慢地将伞放到门边,抬腿走了进来。
价值昂贵的皮鞋踩在柔软的地毯上,发出细微的毛绒摩擦声。他像是这间妆造室的主人一样,理所当然地在梳妆台不远处的沙发坐下。
“陆星宇。”谢谨行觉得外甥最近越来越蠢了,跟脑子突然被吃掉了一样。谢谨行将其归类为年轻人荷尔蒙不稳定期的愚蠢,“我是不是警告过你,做过的事,要认。既然一开始没有坦诚过,就不要事后追究别人的反悔。你二十一岁,不是两岁,不要对别人耍小孩子脾气。”
是,小舅舅一开始就警告过他。
“但是”
“你和你的母亲从来就没认同过,现在过去了两个月,旧事重提有意义”
陆星宇心口骤然一缩,他扭头看向顾安安。
刚才还很嚣张的顾安安,现在老老实实地低着头。她甚至还耷拉着脑袋,安静得像一块布景板。他想说顾安安你别装。刚才你就不是这样的态度。但面对强势的小舅舅,他又没办法解释自己的行为。
陆星宇倔强地站了一会儿,没有动。
“如果想不出合理的理由,就不要再胡搅蛮缠。现在,出去。”谢谨行嗓音不算严厉,却足够让这间屋子里所有人都大气不敢出。
“婚约”
“没有婚约。”谢谨行给出了答案,“你跟她,一开始就没有婚约。”
确实是,婚约一开始就是谢家和顾家的事。陆星宇只是外孙,因为跟顾安安青梅竹马,才排在首位。
陆星宇像是被刺激到,在众多瞪视下又做不出过激的事,他只能红着眼睛负气离开。
人走到门口,还狠狠踹了一下门。
人离开得快,就跟来时一样的突然。妆造团队们还安静地缩在角落,不清楚谢家的新任掌门人坐在这是个什么意思,他们也不敢动。
谢谨行却好似没看到其他人的窘迫,只是像突然想起来似的,跟顾安安说。
“婚约的事。”他说的冠冕堂皇,就像任何一个关心晚辈的长辈,“虽然跟星宇的婚约没有定性,但老头子跟你祖母确实有过承诺。希望你能理解。”
承诺什么承诺书里写过这个,她怎么不知道
顾安安主打就是一个懵,她读书少,不懂谢谨行突然说这个是什么意思。
“不必惊讶,确实有点包办婚姻的意思。”谢谨行狠平静地给予了顾安安肯定,“老爷子这一辈子都注重承诺。他答应了你祖母,会好好照顾你。你也不想他将来带着遗憾去见你的祖母吧”
说完,他起身离开。
顾安安目送他的背影离去,许久,在梳妆台镜子里跟妆造师对视了。
两人视线相交,顾安安好疑惑“他什么意思”
妆造师耸耸肩“我哪知道”
顿了顿又说,“但听字面意思,应该是让你打发走你现在的男朋友。”
“凭什么”顾安安震惊。
独裁者吗他
“对啊,凭什么”妆造师拿起吹风机,“继续做妆造吧。”
顾安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