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不明缘由,但他还是相当好脾气地配合她玩了烂梗,等她上车后又主动帮她整理安全带。
他低垂着头,睫毛间跃动着碎光,最后落入那双蓝宝石样的眼里,窗外播放着youngandbeautifu,里面唱“he'sysun,heakessheikediaonds”,一切开始得刚刚好,是缘分,还是计划中的巧合但未来某时某刻听到这首歌的时候,就会想起这一瞬。
“你身上的味道有种让人安心的感觉。”她说。
薰衣草加檀香满天星,行动的安神香包,不管是哪个世界的安室透都是没有一丝懈怠和死角。
“那就太好了,”青年没有介意明显有些逾越关系的发言,微微侧过脸,这种角度使他看上去有种纯粹的孩子似的喜悦,“我会陪在您身边的。”
会社的事其实很好解决,有继承人出现作为主心骨,股价很快就稳定下来,需要处理的地方直接交给
系统托管,非人类直接连通数据,操作显然比人类高超数倍,资产平稳过度到玩家手里。
她充分享受起难得而久违的假日待在别墅里睡觉,醒来看看书,打打游戏,偶尔出去大采购,没打算像其他有钱人一样突发奇想搞个环游世界旅行,过去的虚妄时光里已经去过太多地方,总是奔波不停,现在,是可以停下来的时候了。
普通人的生活方式已足够,也不需要再像从前那样靠游戏功能的方式保持清醒的头脑,过度清醒往往使精神更容易感到疲倦,又或许是因为回家的终点一再耽搁,她已经由衷倦怠。
现代咸鱼躺平摆烂的生活方式在其他人眼里显然成了过度悲伤的证明。
“秀幸小姐,”金发青年不知何时俘获了别墅管家的心,成功得到了登堂入室的许可,请您好好珍惜自己的身体。”
她扭过头,看见他身后贴着一团浮动的黑影,像是粘稠的空气,漆黑如墨的触手张牙舞爪地布满整个房间,浓稠得都要滴落在地面。
要杀多少人才有这样的颜色呢
“死者已矣。”他轻声说。
“可我看到他的鬼魂了。”她说。
“他是谁”
“长野政二。”
长野秀幸的父亲。
她慢慢地说“就在你身后。”
“在我身后吗”他微微一笑,并不以此为惧,“或许是长野先生很担心您,所以想来看看秀幸小姐。”
“和他在一起太久会死的。”
“人都是要死的。”他神色平静。
她问“包括杀人的凶手吗”
“当然。”
“那他为什么还不走呢”
安室透说“等您睡着了,政二先生就走了。”
直到房间里传来平稳的呼吸声,金发青年轻轻起身离开,小心翼翼地关上房门。
“秀幸小姐伤心过度,有些恍惚,产生了一点幻觉。”他神色不变,“这段时间就由我来照顾吧。”
“可您是长野先生重视的门生,这种事怎么能”
他淡淡道,“长野先生对我有知遇之恩,回报也是应当的。”
管家千恩万谢“那就拜托您了,如果需要请高人来清扫”
终究有点忌讳。
“不用。”他看着欧式玻璃里倒映出的自己,空洞而漠然的眼里反映出身后的空无一物,“这个世界上,没有什么可怕的。”
不再依靠游戏填满精力的好处是休息落到了精神上,坏处是玩家失去了神奇的体魄,整宿熬夜打游戏第二天一样会萎靡不振。
太阳洒进卧室,她在光线中的灰尘里打了个喷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