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守一被正式批捕。
被抓的时候他明显出现了精神不正常的症状,似乎出现了幻觉,幻听也相当严重。
想用装疯卖傻这种办法来逃避惩罚的情形也不是没有出现过,不过据后来被告方律师表示,外守一并没有这种意愿,他甚至没有要求律师为自己做任何有罪辩护,似乎已经认命,亦或者是别的原因,他保持了缄默,迅速伏法认罪。
十几年前的长野县灭门案到此正式落下了帷幕。
“爸爸,妈妈,”青年在一座坟碑前正式地鞠了一躬,“外守一已经认罪了,他对我说,当年的事情非常抱歉,其实他心里知道有理的死和你们无关,但他不能接受女儿的死,所以一定要为自己找一个理由我不想原谅他,我也没有原谅他,就让法律去制裁他吧。”
他抚摸着墓碑,背靠在上面,就好像很小的时候靠在父母身边一样。
过去的已经过去,失去的也不会再回来。
已经很久没有来过这里,他一直坐在墓碑前没有动,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从日光耀眼到暮色四合,太阳西移,头顶的深色渐重,乌云使夜色变得更加深沉,天上开始淅淅沥沥地下起小雨,他的发丝被雨淋湿,却还停留在原地,没有动作。
直到察觉头上的雨丝忽然消失,抬起头,有人撑着一把伞遮住了他的头顶。
“我以为我会很开心,真的,”他轻声说,“这么多年,我一直都想要找到杀死父母的真凶,每一天每一夜,从小到大这个想法一直支撑着我今天终于实现了。”
“我应该开心一点,对不对”他露出了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
一直以来沉甸甸压在肩膀上的枷锁忽然消失了,他没有松一口气的感觉,反而突然觉得非常的疲惫。
从前的负担随着原来的目标同时消失,大仇得报之后,心里更多的是茫然和空虚,胸腔里似乎出现了一个巨大的漏洞,风从这个缺口穿过,他听见呼呼的风声,声响在他的胸膛里剧烈地回荡。
就像一艘行驶在水上的船,从前一直在风浪中漂泊,如今忽然就失去了自己的锚点,一时之间,天地之大,不知道去哪里,失去了方向。
好累啊。
“没人规定必须开心,”江奏撑着伞蹲下去,“不过我希望你开心一点,这不是要求,只是希望。”
她把伞向前面递了递,“你可以难过,不过不要忘了撑伞,否则会生病。”
诸伏景光嗯了一声,看向逐渐细密的雨幕,“小时候在学校上课,如果突然下雨,而我又刚好没带伞,放学之后,我就会在学校里等着,爸爸会撑伞过来接我,那个时候不管多忙,我都知道可以等到他。”
江奏跟着沉默了一会儿。
她思考良久,认真道,“要不,我以后代替你爸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