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姣侧着身坐到毡席上,女史们把热好的菜端到小桌几上,两人吃了顿安静的午食。
崔姣午后都要睡片刻,用过食,苻琰又像没气了,抱着她沿小道回去犊车。
车上有张榻,崔姣被放上去,苻琰又下了车,南星上来找到毯子给她盖,走时小声告诉她,“奴婢之前听到薛二娘子跟殿下说,今晚子时她在房里等殿下”
崔姣怔了怔,自己躺下睡觉,薛芸本来就是皇后定给苻琰的良娣,他们密会,她也管不着。
苻琰在车外见了一个藏在暗处随护的千牛卫,让他把先前对崔姣图谋不轨的人先送回长安,交由家令暂关禁起来,不得外传此事。
那名千牛卫便照话跟着女史找到土沟里的人,送人先回。
苻琰随即再上马车,见崔姣一开始睁着眼,他一上来就把眼闭紧,他浅翘唇角,也躺上去,就手托起她的脑袋放在胳膊上,另一手虚虚环在腹以上,在她眼睛上吻了两下,她眉心发皱,再听耳边一声睡吧,就真的睡着了。
午间歇息过后,犊车转了方向,朝东面的桃林去了,到地方下车后,既见那一片桃林全开了花,地上落了不少桃花,有农人在捡,掉下来的桃花捡起来放一起,也能卖到胭脂铺子去研做胭脂口脂。
这里风景好,崔姣逛的开心,连之前的气也消了些,直走到一棵粗壮的桃树边,搬出胡床坐着歇一歇,苻琰回头冲那些跟着的女史道,“去摘些桃枝回去。”
女史们便各自散在林中,专选开的最好的桃枝摘。
崔姣休息好了,往来时的路上看,隐隐约约是有人过来,她正想说话,苻琰却拉她起来,带着她避到桃树后面。
那边人越来越近,听声音有男有女,女声很熟,应是薛芸,等他们过去了,崔姣和苻琰才从树后出来,既看到薛芸身畔有一郎君陪同,那郎君摘了一枝桃枝别在薛芸的头发里,随后牵着她的手没
进了桃林里。
崔姣看一眼苻琰,他静静的远眺着,不知他想的什么,不过这薛芸显然不是只对他有情了,还对那给她摘桃枝的郎君也有情,他们之间子时约定倒成笑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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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史们摘了两篮子桃枝,他们便回去了。
夕食后,长安县的小镇也宵禁了,外面静悄悄,窗户一关,崔姣在沐浴,洗到后面就同苻琰滚到茵席上,卷了床褥昏天暗地肆弄,烛火撑不住先熄了。
黑暗里苻琰以为将崔姣哄睡,穿了衣服出去。
门吱呀关上,崔姣攥着被半张眸,她跟苻琰这么多日,她很清楚,每回苻琰都是忍耐着不伤她,将她伺候好了,他却不得酣畅,薛芸邀他半夜赴约,他定是有意动,即使知道薛芸另有郎子,他才跟她在枕席间欢纵过,转头就去夜会薛芸。
崔姣撇了下唇,她也玩腻了,收收心,她跟他现在是一条绳子上的蚂蚱,他要另寻新欢,她随他去,她是豁达开朗之人,绝不会为此拈酸吃醋,他既做的一,她也能做的二,就像之前想的,她也要给自己找个一心一意的情郎,她的情郎务必是品行端正,身强体壮的俊郎子,她对情郎要求高些,既要做她的情郎,就不能再沾别的女人。
崔姣还没在心里想清楚要找的情郎还有哪些不能做,房门又开了,进来人,听着脚步声竟是苻琰,他又回来了,躺回被窝里,自后搂住她,挨触的极紧,躁动的很,她就知道他没去找薛芸,仍憋着火,手还往她眼睫上抚,抚到水珠,便明白白日薛芸的话传到她耳朵里,他轻笑道,“孤没去,孤遣了一人去告诉她,孤对她无意。”
他停了停,唇近她唇畔悄声道,“孤只对牙牙起意。”
崔姣翕动着唇,说不出话,半晌他覆唇下来,崔姣便与他缠吻的难舍难分,放任他执手去火。
隐约骤听一声尖叫,随后是他们的房门被敲响。
苻琰将将餍足,下去稍作清洗,才开门。
门口站着他派去的千牛卫,一脸焦急,“殿下,那位薛二娘子使了奸计,卑职去见她想说明情况,结果她屋里一片黑,上来就对卑职又亲又摸,她屋里还藏着人,卑职差点没把持住,发觉不对劲就赶紧把人给推开了,可是她屋里那人抓着卑职,把卑职认成了殿下,一口咬定是殿下您对那位薛二娘子图谋不轨,卑职从里面脱身出来,他们过会估计就要上来找殿下要说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