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姣弯着笑做羞涩状,一言不发。
皇后剃下手上的一对玉镯塞给她,又问她是不是苻琰要带她出长安去春游。
崔姣点点头,回说要玩个几日。
皇后意味深长道,“散散心是好的,但记着莫伤到我的孙儿,才两个月,可得当心。”
那几天在狱中,她是听女史们回来报说过他们夫妇在狱内有多恩爱,她送去的裙子都穿过,可见年轻人好玩,她年轻时,也和皇帝有过短暂的和睦,只是皇帝那种人,见一个爱一个。
崔姣羞着脸应下。
苻琰和大公主也从外面进殿。
皇后便不留他们,两人告辞后,皇后与大公主沉着眉道,“三郎看了那信如何说”
大公主摇摇头,“三郎烧了那封信,没说话。”
大公主有些忧虑道,“阿娘,真要跟阿耶到这地步吗”
皇后发着狠意,“慧奴,他已不是待你宠爱的阿耶了,你以为他为何要亲政,他对三郎真动了杀心,他这人心胸狭窄,我顶撞他,他便想废后,三郎比他更有帝王谋略,他定也会想废太子,他栽培襄王这么多年,但凡襄王有一丝能耐,三郎这太子都得让位,现在他都做到这份上,也没什么情分可言了,难道等着他废后废太子么”
大公主含泪道,“他毕竟是我阿耶,兵刃相见我实在不忍。”
皇后爱怜的抚着她,“且等着看他还能到何地步,若他还有一丝良心,我也不愿大动干戈。”
大公主几度哽咽,只盼着皇帝还念父子夫妻情分。
这日黄昏,裴缨寿来了新居,与苻琰神神秘秘在书房商议着什么,宵禁时才离去。
次日一早,崔姣就同苻琰出发去长安县踏春。
这长安县比不得长安城内繁华,但也算安居乐业。
这回来长安县,住的是镇里邸店,不巧的很,那店中还住着结伴来游玩的薛芸,在店内碰面,委实尴尬,薛芸一脸窘迫,可苻琰却像不认识她,没给半分眼神,便带着崔姣一起做犊车去野郊,车行的慢,路上没怎么颠簸,到了野郊,崔姣被抱下车,只见这一片青山绿水,四处都是草坡,只有几条幽径供人行走。
苻琰一手环着崔姣的后腰走在小路上,崔姣走的慢,福福撒欢似的往前跑,女史们追的气吁吁,衔蝉奴倒算乖的,有女史抱着,也不会乱跑。
崔姣扭过头朝后面看,只见停犊车的地方,又有几辆马车停下,大约也是来野游的。
崔姣转回头,小路转到,有两个岔口,一边通向河畔,一边通向宽广的草地,远处有牧童放牛羊,天蓝草青,极适合踏青。
他们往前走了截路,崔姣感觉到累,女史们便将带来的毡席挑一处草高人少的地方铺好,放衔蝉奴上去,崔姣也蜷坐上去,衔蝉奴爬到她身上,小爪子按在身前有规律的踩着,她笑得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