衔蝉奴掉到地上,又锲而不舍的爬到衣服上,再掉下去,掉了七八次,它终于明白过来,那只是衣服,不会抱它。
它最后喵了声,也没人回应它,它便要跳上墙头跑了。
崔姣看了它许久,许是怀孕的人心特别软,她冲那只衔蝉奴唤了声。
衔蝉奴回过头看她一眼。
崔姣道,你过来,我就养你。▅”
衔蝉奴果然听得懂长安话,跳下墙,朝她跑来,丝毫不怕生的蹭她小腿。
崔姣没养过狸奴,她养的福福是苻琰给的,以前在清河也养不起狸奴,都说狸奴吃的精贵,崔姣蹲到地上,试探着摸它头,它自己把头朝她手心蹭蹭,是只粘人的衔蝉奴,好像比之前讨喜了不少,崔姣小声对它说,“你不能抓我,我肚子里怀小娃娃了,你要对我温柔些,知道么”
衔蝉奴清脆的发出一声喵叫。
崔姣拍拍它的脑袋作为嘉奖,然后开门放它进屋。
它像这屋里的主人般,大摇大摆跳上床,崔姣看它这熟练的姿态,心想不愧是王贵妃养的猫,娇贵是真娇贵,还要和人一样睡床。
“身上那么脏还要睡床,”崔姣不高兴道,要它下来。
但它张着圆眼睛瞅崔姣,那一瞬倒像看到了苻琰,苻琰若是在此,说不准也这般倨傲,躺床上还得催促她,怎么还不上床,让他等急了,定要让她受半夜累。
崔姣脸红红的,一只没人要的狸奴,她还时不时想到苻琰了,她脱去外衫,钻到被窝里,衔蝉奴也非常会找地,爬到她怀里蜷成一团,热烘烘的,发出舒服的咕噜噜响。
崔姣在睡着前还是难免感慨,这猫是有些随了苻琰的脾性,就是人猫不同命,苻琰遭受的那些事她都觉得不是事,轮到猫身上,就有些可怜了。
那也是他自己作的,但凡他能做个人,她也能善心大发。
崔姣还是呸了口,她想他干嘛,没准她不在了,他身边又能进七八个美人,他一个太子,总比她在乡野之地日子过的快活。
崔姣一蒙头,继续睡大觉。
这一晚东宫黾斋的书案上堆着高高的奏疏,苻琰一本本看下去,看到长安县快报,他忽而心尖颤颤,连同拿着奏疏的手都在抖,等到他把那封快报打开,看着那一行行字,眉间柔情毕现,但看到末尾,脸却黑成了炭,那上面写着崔姣的自我介绍。
舅姑不厚道,丈夫成了死鬼后,就把她这个大肚寡妇赶出了家门。</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