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姣这才略放松,想到错怪了苻琰,那也没太错怪,他把她关在内室,把崔仲邕关在牢里,不就是故意让他们隔开。
这夜苻琰回房,她还瞪着他。
苻琰本就有怒意,连被她瞪过两晚,愠火难消,摁着她一顿胡来,她也不服气,把他嘴给咬破了,还在他下巴上咬了个印子,直胡闹了半宿。
晨起时苻琰拥着崔姣醒来,崔姣毫无防备的把脸埋在他颈边,他的胳膊横在细软腰肢上,他们亲密的仿佛还像从前一样好。
苻琰凝视着怀中人良久,才轻轻把她抱回里侧,悄声下床,换朝服去上朝。
他出殿时,家令两眼一黑,太子嘴上破皮,下巴上还落个红痕,昨晚得闹成什么样子,成何体统啊
然而他看苻琰却是有几分舒意,这是被崔姣伺候好了,也不计较过错了。
苻琰顶着这张脸上朝,大臣当中且不提老眼昏花的,看得见的,都得议论一句,但太子身边有女人这是天大的好事,右仆射等人一早上都精神抖擞。
快退朝时,右仆射上疏奏请皇帝给苻琰生母封位。
猫鬼病不是巫术,而是一种病症已传遍的朝野,况且苻琰用自己的血验证,这病可以治愈,就说明当年苻琰的生母是冤死的,皇帝理当为苻琰生母沉冤昭雪。
张侍郎惯会见风使舵,权政为襄王所有,他就巴结襄王,现下权政回到了苻琰手里,他更是有眼力见,不仅附议右仆射,还奏请皇帝让苻琰圣母入昭陵安葬,大梁往上三代,昭陵安葬的除帝后外都是高位妃嫔。
可皇帝垮着脸说以后再议,让退朝,太子留下来。
等大臣们全退了,苻琰随皇帝回紫宸殿,一入殿,皇帝命关殿门,随后赐座,父子俩难得的坐在一处,皇帝道,“你生母含冤,朕可以为她澄清冤情,可她就是个宫女,朕最多只能晋她为宝林,她如何能进昭陵你指使右仆射和张元义要太多了。”
苻琰垂着眼睫,“儿没有指使他们。”
皇帝手朝他心口戳戳,“太子心里想什么
,朕岂会不知,你觉得朕待你不好,那也是你的错处,当年你若不得那怪病,岂会传给大郎”
他说到大皇子,老眼含泪,“大郎最像朕,他若还活着,一定有朕当年的风范,朕是因为大郎怪过太子,可太子也是朕的儿子,朕岂有不心疼之理,你和襄王同是手足,你又是他的兄长,你就不能让让他”
苻琰唇抿成线,不语。
皇帝道,“上阵父子兵,朕身体不好,朝政全交托给了太子,朕也信赖太子,可太子太劳累了,朕听闻太子生病,也有过自责,朕想,是不是朝政太繁忙,把太子累病了,不如分出一些给襄王,有襄王辅佐太子,朕也能安心撒手不管了。”
皇帝在心底叹着气,这个儿子着实太厉害了,厉害的他害怕,重玄门、玄武门前的侍卫都不听他的敕令让太子长驱直入,他怎么不怕,要说对太子没情分,那也不是,他的这些儿子里,太子是最能干的,他也为太子自豪过,可他才是皇帝,在这皇位上做了几十年,享尽荣华富贵,手捏至高权柄,这滋味只要亲尝过,就舍不得再放掉。
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酣睡,他怕太子啊。
苻琰默了一阵,问他,“陛下想让儿放什么给襄王”
皇帝说道,“你把南衙分给襄王管吧。”
南衙统管着天下府兵,给了襄王,就意味着大半兵力都被襄王掌控住了,皇帝想借此制衡苻琰。
苻琰弯唇,“儿遵旨。”
皇帝当即高兴,在他肩膀上拍了拍,安抚着他,“朕也是为太子着想,太子有空闲,才能与太子妃共处,朕这么大把的年纪,太子也该给朕生个小皇孙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