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让他等等,便命中官叫进来一名宫女,那宫女身段很好,长了张柔妩娇俏的脸,一双眸盈盈相望,便觉生情。
她与崔姣至少有六分像,尤其那双含情眸,只是少了崔姣身上独有的烂漫纯澈。
“她是婵娘,崔姣还没受封,一时不能回东宫,你身边总要有人服侍,先让她跟你去吧,若是不喜欢,你再送回来,”皇后温和道。
太子的身边怎么可能没有侍妾,哪朝哪代的太子,身边都有许多侍妾,苻琰已经是例外了,若无傅姆伤他,早在他十五岁以后,帝后就会赐侍妾给他。
所以皇后让他带人回去,很正常。
苻琰便带着蝉娘离去。
皇后笑着看他们出去,合宫上下,她寻了许久,才寻到一个长得像崔姣的宫女,再经过教导,崔姣那套哄人的招数,她都学了去,只等她笼络到苻琰的心,崔姣也就没机会再回东宫了,过完年再与皇帝说一说,另封两个长相漂亮、老实本分的良媛,东宫就此可安定下来。
而崔姣也翻不出什么浪,待查出她那兄长到底是何人,或能论罪也未可知。
苻琰带着蝉娘回了东宫,家令瞧见这与崔姣相像的小娘子,心下了然,忙问苻琰道,“殿下,蝉娘是安排在廊房吗”
廊房是崔姣以前住的地方,崔姣走后,那里闲置了,就算住进去也没什么,之后崔姣回东宫已是承徽,东宫内自有主院分给她,这廊房是个可有可无的存在。
苻琰应允了,随后蝉娘被安置进了廊房,廊房内还有南星等女史,直见这与崔姣相似的女郎,都为崔姣感到寒心,崔姣才走不过几日,太子就另觅新欢,还住到崔姣的旧屋里,怨不得崔姣要走,太子着实薄情寡义。
苻琰去了趟北衙,回东宫天已黑了大半,他进到黾斋内,翻看着书案上兵部呈上来的几本奏疏,提笔批阅。
是时,黾斋门开,有香风吹进,有人小步走来,乖乖巧巧的坐到他身侧,。
人一坐下,苻琰就机警的转过了头,只看着面前这张肖似崔姣的脸愣了愣。
那蝉娘经过点拨,两眸柔似水,娇滴滴道,“孤夜寂寞,妾来陪伴殿下。”
她见苻琰一双眼定定注视着她,虽眉宇有阴鸷,可也是平生难见的美郎君,她来时得过皇后的指示,务必让太子对她钟意,她学了多日的言行举止,她心底很明白,她学的是太子心爱之人,如果能借此得到太子宠爱,然后在东宫立足,将来再生下一儿半女,那她就不用再回去当小小宫女了
。
她确实很像崔姣,连说话的声音都像,苻琰有瞬间恍惚,以为崔姣来了,可崔姣身上不会有这么浓的香气,崔姣痴黏他是纯然而发自内心的,她显得太刻意。
她半露羞容,想到当时教习傅姆教她调情用的诗句。
“五更钟漏欲相催,四气推迁往复回。
“帐里残灯才去焰,炉中香气尽成灰。
“渐看春逼芙蓉枕,顿觉寒销竹叶杯3”
边念边想搭到他的肩头。
尚未触到人,就被苻琰猛一挥手推开,他猝然冷厉道,“东施效颦之流,也配在孤面前卖弄”
他朝外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