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姣满脸堆笑的答应下来,把还有余热的暖手香囊给他,“妾都记着,您走回去冷,拿着这个捂捂手,您岁数大了,冻不得。”
家令被她说的服帖,心想如果陆六娘有崔姣一半嘴甜会说话,也不至于讨殿下嫌弃了,这人天生的脾性,就算崔姣教了,也不一定学得会。
家令在心底叹气,叮嘱她关紧门窗,便回去,正好一个小仆跑来,说太子要见他。
家令忙回太子寝居,进门见太子还在看水经,他这时是真在看,神情认真的很,家令走至书案前,唤了他一声殿下,他才发觉家令来了,头也不抬道,“母后送来新居的那个刘傅姆,你明日亲自把人送回蓬莱殿,让母后再挑个踏实懂规矩的来。”
家令奇道,“殿下怎么忽然要把刘傅姆送回去”
苻琰道,“今日六娘打扮出格,都是她在挑唆,再让她留在新居,之后新居无宁日。”
家令忖度着他的意思,试着问一句,“殿下没跟六娘子置气吧。”
苻琰便不做声了。
家令清楚他这是没把陆六娘放眼里,连气也不会生,送走刘傅姆,大概不是为了陆六娘,是为的崔姣,刘傅姆敢背着他支崔姣进蓬莱殿,这才是犯了他的大忌,但凡刘傅姆是他的人,早已死无全尸了,还是看在皇后的面子,只将人送回蓬莱殿,皇后这次是真做错了,崔姣是太子第一个女人,太子这么多年都不喜女人靠近,难得喜爱一个女人,当然是极宝贝,皇后即使再不满崔姣,也不该将手伸进新居。
第二日清晨,家令便绑了刘傅姆去蓬莱殿,皇后还装作什么都不知,都是明白人,家令便也当她不知,原原本本把苻琰的话说给了她。
皇后自是做出怒像,让人把刘傅
姆送去了掖庭受罚,另择一个许傅姆跟着家令回了新居。
苻琰都为了崔姣能把她的人送回来,虽没有明面上说出来,但也说明崔姣在他心中很重要,一个侍妾,成了太子的心上人。
皇后难免头疼,她先前觉得崔姣不是崔氏嫡脉,很好拿捏,真的大错特错,人家直接住到苻琰心里去了,更棘手了。
皇后想来想去,也不敢再使什么手段把崔姣从新居里弄出去,她若是再来一次,他们母子都要因一个侍妾而起争执了。
当务之急,就是保证新居里,剩下一个月能安安稳稳过去,苻琰不喜欢太子妃没关系,皇家不需要情爱,他娶了太子妃才能安所有人的心,而崔姣只是年轻貌美才能得太子喜欢,这世上最不缺得就是年轻貌美的女郎。
皇后决定要给苻琰多选几个美貌的良娣,这样就能压得住崔姣了。
刘傅姆被送回蓬莱殿后,新居才恢复宁静,新来的许傅姆是个谨小慎微的人,教陆如意规矩外,从不会乱出馊点子。
崔姣白日里跟陆如意做针线活时,偶尔会装作不经意间说两句关于苻琰的喜好。
譬如“听家令说过,太子殿下喜静,也不喜诗词歌赋”。
“家令常说太子面冷心软,那些虚物不会讨得太子殿下喜欢,只有诚心才能让太子殿下侧目。”
陆如意只管摇头,她再也不想到太子面前惹嫌,太子脾性很差,差到她不想屈从,就像她最初想的那样,如果不退婚,逼不得已跟太子成婚,以后也就这样吧,总好过稍有差池,就是呵斥轰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