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令回答,“不曾哭过,午间厨下做了崔掌书爱吃的花折鹅糕,还格外多吃了好几块,下午厨下又送去一碗鸡子羹,崔掌书也吃下了,就是精神头不足,养养就好了。”
苻琰默住,未几道,“她想吃什么,就做什么。”
家令道,“仆也是这般吩咐过,殿下切勿再想回东宫,多与六娘子处一处,也只有两个月,两个月以后,您回东宫,崔掌书也不会跑了。”
苻琰将书案上一本厚厚的博物志交给了家令,说道,“这本书送回东宫,让她每日读一记,读后写观感,送来给孤看。”
让崔姣看博物志是假,让她写信给他是真。
家令也不点破他的心思,只要不回东宫,他想与崔姣通信也只能由他了,只是这才入新居一天,就舍不下崔姣,往后东宫女眷增多,他真的能雨露均沾吗
那本博物志第二日送到崔姣手里,崔姣身上还疼,本来指望苻琰进新居,她可以舒舒服服的养身体,她可把苻琰想太好了,就算人不在东宫,也有办法不让她偷懒。
博物志厚厚一本,恐怕到他出新居,她都看不完。
崔姣嫌烦的扔到一边,吃吃喝喝一天就过去了,晚间左寺丞来取信时,她才慢悠悠的写起来,她没有写什么观感,她只画了一粒红豆,叠好信让左寺丞送给苻琰。
晚睡前信纸送到了苻琰手里,打开来看,纸上红豆鲜红的过分。
她和他一样,她也在想他。
苻琰的心变得柔软,有一刹那想过不管不顾,回东宫去看看她。
但也只是想想,他是太子,不会被儿女私情绊住了脚。
苻琰把那颗红豆藏进了枕头下面,灯熄灭躺下,半梦时好像听到她趴在耳边说,“我好想你啊”
他下意识张手要抱人,却抱了个空,他发着呆,再闭上眼想听到她在耳边说话,却听不到了。
崔姣养了两日才勉强能下床,女史们怕她闷,在园圃旁搬了张小榻,备上食床,摆着各色她喜吃的菓子,让她既能晒太阳,又可鉴赏花草。
苻琰不在东宫,崔姣日子过的很滋润,厨下变着花样做好吃的往廊房送,她以前吃不起的、吃不到的,这回都尝了个遍,崔姣心里门清,这些都有苻琰点头,不然她想吃也吃不到,说起来,苻琰这方面也没有多亏待她,她与苻琰也算两不相欠,两个月后,她拍拍屁股走人,大家老死不相往来。
她忽地想到廊房内那三大箱子金银珠宝,有这些宝贝,她真可以逍遥自在过余生了。
太闲了,总得找点事来做,她拿起那本博物志看起来,日光正好,博物志看的她昏昏欲睡。
这时南星自外面进院子,笑着推了推她,掌书,您三姊又来了。”
崔姣一个激灵清醒了,正见崔明秀站在南星身后。
南星道,“下仆与左寺丞通禀过,左寺丞准许您三姊来探望您。”
崔姣让南星退下,脚踢了旁边的月牙凳,“坐吧。”
她的表情有几分倨傲。
崔明秀忍着气坐下,环顾周遭,仅有的三个女史都站远了,刻意不听她们交谈,本来在园圃内锄草施肥的花匠,也悄悄离开,这么大的地方任由崔姣自由活动,这可是东宫。
崔明秀暗生嫉恨,面上却笑道,“牙牙,太子殿下是不是很喜欢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