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守山还和之前一般腼腆,说,“去书斋买了纸笔,并一些杂物。”
崔姣好奇道,“郭夫子为殿下修水经,怎么还会缺纸笔”
郭守山道,“纂修水经不缺纸笔,是某自己用的。”
他显得过于老实,都做了苻琰的食客,就是借修水经的纸笔用用,也不会有人说什么,他分的这么清,可见苻琰挑对了人。
崔姣想到苻琰就怄气,这几日下来,她跟他不对付,也没见他松口为她造藉,定是铁了心不帮她了。
心里气不能发出来,还要服侍他,她苦闷了好几天,今日苻琰不在才想来园圃转转,不想下这么大雨。
看向郭守山身上背的书袋,郭守山忽想到自己在西市买了些单笼金乳酥,忙取出来道,“这是某在东市买的,崔掌书若不嫌弃,请尝一口。”
崔姣一来长安就进了东宫,没机会品尝外面的美食,听他这么说,便大大方方的伸手过来拣一块单笼金乳酥来吃,纤纤玉手,指尖掐粉,拿那块糕时,郭守山的心跳都不觉加快,唯恐轻薄了佳人。
单笼金乳酥十分香软酥糯,崔姣道了句好吃,问他这是什么菓子。
郭守山答了,红着脸说,“某也是随手买的,崔掌书带回去吃吧,若、若喜欢的话”
他不是宽裕的人,崔姣也不好意思收他的东西,踌躇要拒绝。
横街上,苻琰脸色又黑又沉。
家令试探道,“仆叫人去送伞吧。”
苻琰抬了抬下巴。
家令忙命一小仆送伞过去。
小仆跑到亭前,冲他们喊道,“崔掌书、郭夫子,太子殿下叫下仆来给你们送伞。”
崔姣这才看见苻琰站在横街上,拉着张脸,仿佛她又做了什么不可饶恕的事情了。
崔姣先谢过郭守山,拒收了菓子,跟着她的玉竹接过小仆递来的雨伞撑起来,和她手搀着手一起离开。
郭守山免不得片刻落寞,举袖向苻琰方向行了拜礼,也接了小仆的伞,离亭走了。
崔姣走至苻琰身侧,正欲裣衽施礼,苻琰没看她一眼,抬步就走。
崔姣咬了咬唇,她做错什么了,怎么有人自己骗人还要给被骗的人脸色看,凭他是太子就可以这么过分
崔姣也只能腹议几句,跟着他回去了,本来还以为要在他跟前侍奉,结果让她回廊房安生呆着,不许乱跑,崔姣忍忍气,不乱跑就不乱跑,在廊房舒服的很,总比伺候他强。
千秋节依例有假三日,崔姣闲的没事干。
苻琰一早就往大明宫去了,崔姣破天荒睡迟了,用过朝食,女史们本来应该撤走食床的,但是厨下送了不少茶水菓子来,说是千秋节,圣上与民同乐,照着以往的规矩,送来这些吃的大家一起享用。
崔姣便和女史们围着食床一起谈心。
“往年的千秋节都特别热闹,陛下在花萼楼宴请百官,群臣献甘露醇酎和万岁寿酒,王公贵戚身上都要佩戴金镜,士人庶民也要随身携承露囊,外国使节还会进献许多珍奇宝物”
“现在花萼楼的寿宴大概已经开了,宴上一定有舞姬跳霓裳羽衣舞,还有角牴万夫,跳剑寻撞,蹴球踏绳,舞于竿颠2这些有意思的百戏可惜咱们瞧不见。”
崔姣趴在茶床边,枕着脑袋道,“我看殿下都忙的团团转,咱们就是去了花萼楼,也是伺候人,哪有功夫看百戏呢”
南星点点头,“掌书说的对,能在千秋节这日舒坦的,也只有圣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