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想到她的户籍还在清河,入了崔氏长房名下,还得寻机找苻琰说一声,求他帮忙重新造藉,从崔氏长房脱离最好。
这些先放一边,当下她记着另一件事,南星烧纸钱到底是谁告诉了苻琰。
崔姣即刻想到刘蓉,她过去时刘蓉正从崇文殿出来,刘蓉早就记恨她,抓到这个把柄当然不会放过。
崔姣把衣裳穿好,开了门,几名女史看她平复了,便端水来给她洗脸,她与三人直说了这事,都气的牙痒痒,把这仇记在心底,等找到机会再报仇。
旁舍这里,刘蓉得知崔姣从崇文殿一路哭回了廊房,便知一定是因那事被太子训斥了,都很得意,其实南星那点事她跟张贞娘去年就知道了,那时不以为意,再者南星对她们也算恭敬,才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装作不知,今年崔姣成了南星的主子,她借这事让崔姣吃个闷亏,但好像崔姣也没失宠,仍住在廊房中,人倒是比从前安静不少,除了服侍苻琰,已不常出来走动。
两边相安无事,至下旬一日,崔姣来了月事,肚子疼的受不了,借此向家令告了两日假,家令替她与苻琰禀报过,苻琰准了。
下午医师过来给她诊脉,开了几副调养的药,崔姣服服帖帖的躺着,南星拿着她的药去厨下了,屋里只有玉竹和木香,木香叽叽喳喳说,“掌书一生病,太子殿下就令医师过来了,太子殿下真疼掌书。”
崔姣侧着身撇嘴,不把这话放心上。
约小半个时辰,南星捧着药碗来给她喝药,等她喝完了才神秘兮兮道,“那刘蓉这回算犯事了。”
木香拉着她催道,“南星姊姊快说她怎么犯事了”
南星道,“我刚在厨下熬药,听庖童说,他们有个庖人按规矩月底要放出宫了,厨下做活的位置空一人,这可是香饽饽,许多人都想进来,往年是由典膳局内调派人填缺,但今年已经内定了,是刘蓉母亲,庖童说刘蓉使了不少钱给典膳局的掌固才把她母亲塞进去,可她母亲人在宫外啊。”
崔姣问道,“宫外的人能随便进东宫典膳局当庖人”
“当然不能了,太子殿下何等尊贵,为太子殿下做膳食的庖人都是由专人培训出来的,随便什么人就能进东宫典膳局,这是置太子殿下的安危于不顾,”玉竹道。
崔姣灵机一动,和木香招手,木香凑近听她耳语,随后咯咯笑,“包在下仆身上”
等到月底,刘蓉的母亲进了厨下,这实在是个美差,当天她母亲收工后还特意留了一碟玉露团给她。
在外她们来往避着人,尽量不叫人知晓她们是母女,刘蓉得了玉露团带回旁舍,与张贞娘分了一些,炫耀道,“这菓子只有太子殿下才吃的到。”
张贞娘附和她道,“那厨下有你阿娘在,以后太子殿下能吃的东西,你也能吃。”
话刚落,房门被人从外推开,门口站着司闺和家令,皆都肃穆寒面。
家令道,“身为内坊宫官,竟敢暗地违逆东宫规矩,这玉露团是你们能吃的”
两人惊恐万分,扑通跪倒。
家令看向司闺,“这刘蓉欺上瞒下将她的母亲偷偷塞进厨下,太子殿下极憎恶这等贿赂公行之事,听闻此事已动了怒气,典膳局那边受她贿赂的掌固已被逐出东宫,她是你的下职,就由你来料理吧,切不可再留她在内坊中。”
司闺小心称是,等他一走,就命几名仆役把瘫倒在地的刘蓉押走了。
张贞娘趴在地上直发抖,全然不敢替刘蓉求情。
司闺的女史进屋收走了那碟玉露团,临走时警告张贞娘,“不该想的东西不要想,不该招惹的人也别招惹,否则惹祸上身谁也保不住你。”
张贞娘磕了好几个头,司闺走后,她才敢叫自己的女史出去打听,女史打听了一圈回来跟她说,原来刘蓉使钱让她母亲进东宫厨下的事早已人尽皆知,现下这对母女已被送入掖庭挨刑,待刑满便会被赶出去。
张贞娘吓出一身冷汗,回想司闺提点的话,不该想的人是太子殿下,不该得罪的人,那不就是崔姣吗
张贞娘纵使再愤恨也胆怯,如今东宫尚无女眷,才会由崔姣一人独大,等太子娶进太子妃,纳入良娣、良媛等妃嫔,不消她再绞尽脑汁对付,自会有人助她除掉崔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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