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清商闻言,整个人好像是被定在了原地,一动不动,仿佛瞬间化作了一尊石雕,显出了一种冷硬的气质。
船舱内好像沉默了许久,却又仿佛只是沉默了一瞬。
赵清商此刻已经能将面前的白衣人跟书里写的白衣人分离开,然而在听到对方问候自己的话语时,她宁愿选择遇见前者。
朝轻岫倒是觉得这位赵姑娘很有意思。
她发现对方目光里的感情十分丰富,刚看到自己时,明显带着些“怎么是你”的惊讶,说了两句话后,反而变成了“你这人是谁”。
朝轻岫有些好奇,难道她长得很像这位赵姑娘认识的其他人吗
她不清楚自己白衣黑发的形象给赵清商带来了怎样的暴击,否则大约会觉得,就像被画成门神的杜二那样,拥有自己的二次元形象可能是占据这块地盘的人所无法逃脱的宿命
赵清商定了定神,淡淡道“我不晓得姑娘在说些什么。”
朝轻岫微微一笑“你若当真下定狠心,日前就不该怀有一念之仁,既然已经因旧情犹豫,就不该觉得能将事情做得密不透风。”
其实朝轻岫在过来的路上只有三分把握,等赵清商让她进门,把握就到了五分,此刻看赵清商眉间略显紧绷的神色,与轻颤的目光,把握便升到了六七分。
眼见赵清商依旧沉默不语,朝轻岫又不紧不慢地问了一句“而且足下连我也瞒不过去,还想瞒过旁人”
赵清商的气质本来是警惕,后来变作了冷硬,如今冷还在,硬却消失了,却没有变得柔软,反而凝结成了了无比尖锐的杀气。
她的声音寒得像冰“姑娘如何知道,在下一定瞒不过姑娘。”
话音未落,赵清商呼地一掌向前重重击来。
赵清商掌到人到,身法展动间,袖中同时飞出数枚极细的银针。
船舱内光线昏暗,那些银芒就像是数点随着夜风飞下的雨丝,堪称无声无息,然而即使是如此叫人难以察觉的暗器,依旧没能逃开朝轻岫的眼睛。
朝轻岫更发现一件事那些飞出的银针尾部,居然系着一种十分特别的丝线,外观与蛛丝相类,似乎是半透明的,就算在白日也未必能够清晰看见,何况此地光线如此昏暗。
她感受到扑面而来的劲风,步下轻转,前方掌力飞针顿时尽数落空。
然而与此同时,朝轻岫却感觉背后有种古怪之意传来,她不用回头,就知道自己的衣衫被某种细线形态的锋锐之物给割开了一道口子。
朝轻岫何等机敏,在感觉到不对的刹那间,足尖一蹬便向斜前方轻轻飘去,同时右手握住萤沉,向后急速倒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