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轻岫“在下已经跟船工说过,先就近停靠,以便诸位可以及时处理姚老夫人的身后之事。”
姚彦文躬身一礼“多谢姑娘体谅。”又道,“上岸之后,咱们会向附近县衙通报船上之事,也好早早找出真凶。”
朝轻岫“距离船只靠岸还有段时间,若是能在此之前就找出凶手,岂不两下方便”
姚彦文还未回答,李格永已经意识到了什么,声音微微发颤“姑娘知道凶手是谁了”
朝轻岫没有正面回答,只道“在下恰巧遇见了这样的事,自然要略尽绵薄之力,只是还有些问题还需确定,得再问几个问题。”
姚彦义“你又要把咱们带出去问话”
朝轻岫声音温和“不必,在这里问也是一样。”
姚彦文“姑娘请说,姚某知无不言。”
朝轻岫缓缓道“第一个问题,姚老夫人的眼睛是不是已经不大好了”
“”
众人陷入沉默,只是沉默的原因不尽相同。
有人是惊异,有人在沉思,还有人如李格永这样,面上露出了明显的迷茫之色。
她挠了挠头,道“我没怎么注意”
“正如姑娘所说,近年来老夫人的眼睛已经不大行了,许多东西都瞧不清楚。只是老夫人甚是要强,从不肯告诉旁人。”
说话的人是张千针。
她其实只说了一部分真相结合之前李格永所言,近年来有很多冠着老夫人名头的绣品其实出自张千针之手,姚婆婆不肯明言自己视力不好,当然是担心夺人作品的事情暴露。
被张千针提醒,李格永也露出恍然大悟的神色“这样说来倒也难怪。我记得老夫人脾气越来越坏,不远处的东西也常喊旁人去拿给她。若说是眼睛愈发不好,我就明白了。”
朝轻岫笑笑这件事情李格永知道,在单独交流的时候却没想过告诉她。
有时候人们会习惯性地忽略自己觉得不重要的事情,许多关键的线索,就藏在那一个个“不重要”里面。
李格永又纳闷“姑娘怎么知道这件事的”
朝轻岫“因为那枚淬了毒的刀片是放在线卷当中的。”
李格永“”
对方好似回答了自己的问题,她心中的疑惑却并未因此减少。
李格永想,或许这就是她当年没饭吃时,只能在江湖上打混,却进不去六扇门的原因。
朝轻岫进一步解释刀片很普通,只是单纯拿着线卷,哪怕碰到放着刀片的地方,受伤的概率也不会多高。8”
但凡碰过家伙什,哪怕只是碰过厨房中的菜刀,也能意识到,若是指腹在刀刃上摸一下就会受伤,那这对刀刃的锋利度其实有着相当高的要求,一般很难做到。
朝轻岫“所以我想,老夫人拿着线卷时,手指正在用力,然而线卷本身并非重物,老夫人不必用力就能拿起。”她从袖袋内取出了一个没做过手脚的线卷,拿在手中,微微用力,道,“张姑娘,你在老夫人身边学习,觉得这个动作像是什么”
张千针不必思索,张口便道“像在摸索线卷上的线头。”
朝轻岫“在下也这样想。”又道,“若是老夫人目力正常,自然会用眼睛来寻找线头。而且刀片藏在线卷当中,难免会凸出一块,要是老夫人视力良好,又怎么会注意不到这一点。”又道,“凶手处心积虑,想要谋害老夫人,若是一击不中,难免会让老夫人起了防备。此人之所以如此安排,是笃定自己十有八九能够得手。”
虽然她没有把话说得太明白,旁人却很快领会到了朝轻岫的言下之意凶手是那个知道老夫人视力不好的人。换了不清楚内情的人,肯定得担心老夫人发现线卷的模样不对劲。
姚彦义立刻看向张千针,大声“只有你知道祖母视力不好所以是你做的手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