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开先依照朝轻岫的要求,调了五十位帮中好手过来涌流湾,准备听候帮主差遣。如今第一批二十人已经到了,另外三十人还在路上。
帮主读信的时候,徐非曲正在旁看书,关藏文则提着壶准备烧水煮茶。
水才刚开,燕雪客等人就已经到了。
朝轻岫一身白袍,姿态悠然地坐在院内的石桌旁边,此情此景与当日白龙渡口的木棚大有不同,伍识道却不知为何再次忆起了那一天的雨花与血花。
某种深埋于心的战栗感浮上心头,伍识道当下想也不想,直接上前一步,深深一揖“朝帮主好。”
朝轻岫面上露出一点笑意“伍捕头,你也好。”
燕雪客亦抱拳“尊驾想来就是自拙帮的朝帮主,燕某久仰大名。”
朝轻岫“我也久仰燕大人的大名。”又道,“杨捕头身染嫌疑,被软禁后却镇定如常,自然是知道只要燕大人过来,一定能帮他摆脱嫌疑。”
伍识道瞧了朝轻岫一眼,觉得有她在,燕雪客在不在于破案一事实在不甚要紧。
当然能在还是在的好,不然他委实有点害怕。
伍识道不知第多少次在心里叹气,早知朝轻岫在,自己定不会这般没头没脑地撞到涌流湾来,他一面担心孙相的命令,一面又担心朝轻岫的辣手无情。
倘若伍识道是现代人,一定会怀疑自己是夹心饼干投胎。
黄为能见自己被忽视,用力咳了一声,摆出严肃的神态,向着朝轻岫道“本官听说朝帮主是杨见善杀人时的证人,为了早日结案,你须将自己所知之事详细报来。”
他这样说,其实怀有一些私心。将杨见善定为命案的真凶固然能够打击清流势力,却难免得罪人,只要朝轻岫愿意做这个人证,他事后自有法子将仇恨值推到自拙帮头上。
朝轻岫淡淡道“黄捕头此言何意在下可没见到杨捕头杀人,也并不觉得他会是此案凶手。”
黄为能立刻面沉如水他当日就在尸体旁,而且衣襟沾血,难道这样也不算凶手”又把之前对韩思合说的推断跟朝轻岫讲了一遍,“你年纪小,许多事情自然不懂,以杨捕头武功之强,为人之机敏,就算半夜有人翻墙而来,在他旁边行凶,他也不会一无所知。”
朝轻岫笑道“杨捕头的功夫,在下自然是佩服的,既然如此,他行凶之后直接走人就是,很不必非得留在现场。”
黄为能没想到对方真能给出解释,有些张口结舌“或许是”
朝轻岫“或许是他当时状态不佳,无法离开”
黄为能“没错”
从黄为能附和朝轻岫说法的那一刻开始,旁边韩思合就有些不忍直视地转过了面孔。
按照韩思合的经验,顺着朝轻岫的思路进行调查是对的,但最好从一开始的时候就顺着她
朝轻岫唇角微翘“可若是杨捕头当日状态不佳,连离开案发现场都无法做到,那么即使夜间有人潜入,在近处动手,他也未必能够察觉。”
黄为能“”
徐非曲在心中叹气,帮主愿意给别人推理机会也未必是好事,很能可能只是想把她不赞同的假设埋葬得更深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