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的仆役多是按年计算的雇佣制,比如雇一个年轻劳力到自己家里来服侍五年,价格是三十贯起步,对如今的朝轻岫来说有些难以承受,还有就是类似钟点工的劳力,这些人签的是短契,行动自由,每次打扫的价钱就低上许多,最低十五文起,而且后者通常不是全天只在一家工作,每日得去好几户人家做活。
方才张掌柜给朝轻岫介绍的就是后头那种。
张掌柜笑“董家店虽不做这些生意,门口却有的是做生意的人,客官多来转转,日间必能将人找到。”
朝轻岫也觉得有道理,闻言颔首“多谢掌柜指点。”跟掌柜道别后,转身从店中走出。
董家牙行深谙自己吃肉就得给人留口汤的原则,并不将所有雇工的生意通通包圆,不少寻找工作、或者打算替人介绍的闲散人士,常会坐在牙行门口,等着属于自己的机会上门。
朝轻岫并未直接去找人交涉,而是就近选了一家临街的小吃店,要了一碟煎鹌鹑跟一碗虾蕈羹,同时好奇地观察周围的风土人情
店内的伙计麻利地将菜汤端了上来,又看朝轻岫衣服整洁,有些像读书人,就道“今天学生放假,王记食肆那正在开文会请客呢,客官用完饭后,可以过去逛逛。”
朝轻岫想到路上那些穿白衣服的学生,随口问了一句“不晓得王记在什么地方”
伙计“王记算是新店,跟蔡记老店隔得不远,就在旁边,客官顺着路,往东去就能看到,方才刚有一群走学生过去呢。”
朝轻岫略点了下头,没再言语。
郜方府既然繁华,街上来往行人数量便决计不少,城内无故不许纵马,往来的农人有挑扁担的,也有牵着骡车往前走的,旁边几个十一二岁的小孩子正挎着竹篮,沿街叫卖自家的果干。
朝轻岫留意去看街对面牙行外的情形,那些闲人不敢拦董家老店的生意,等客人离开后,专门挑选那些面有愁容,衣服朴素的过去接洽,竟连着做成了好几桩生意。
她隐隐能够听到对面人的交谈声,大夏的雇佣市场已经十分成熟,雇主可以领人到家中试工,再决定要不要正式签订契约,而且试工期间,只需要支付被雇佣者一半的薪水。
朝轻岫用勺子舀了一勺热气腾腾的虾蕈羹,实话实说,店家的烹饪水平不差,羹中的河虾口感鲜甜,那碟煎鹌鹑则配了店家自制的酱,滋味也足够下饭。
就在她用饭用到一半的时候,一位年轻的官学生拎着一网兜蛤蜊与河虾,步履匆忙地走到店外停下,他左右环顾一圈,面色忽然变得煞白,忙拉着店中伙计急切询问“请问一声,我妹妹去了哪里”
那位年轻人站着的一张位于店铺中间的桌子旁边,桌上放了两只装蒸饼的盘子,此刻盘中干干净净,只剩很少一点饼屑。
朝轻岫刚进店不到盏茶功夫,她到底初至异世界,无论去哪都会习惯性留意下周围的情况,所以非常确定,自己进店的时候,那张座椅就是空无一人的。
插入书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