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白明白。”导演没有坚持,立刻带着摄影师往后退了退。
弹幕里,观众们虽然遗憾地呜呜哭,但也没有吵闹,乖乖地跟随着其他嘉宾听范修远的介绍。
沈应舟最后帮苏方整理了下安全绳,护送着他下了墓。
墓道里很暗,好在他们带了冷光灯,灯光不强,只能照的见脚下步远的路,但也足够了。
盗洞在距离墓道口约四分之一处,第一个和第二个天井中间,附近五个壁龛中的文物有被洗劫的痕迹,金银器被掠夺一空,只留下一些粗糙的陶俑东倒西歪躺在壁龛中,墓道墙壁上的壁画也有褪色和斑驳,应该是墓道打开后被氧化损坏的,好在主墓室的门还完好无损,没有被盗的痕迹,后续判断古墓主人应该会容易许多。
而关于这古墓主人,苏方也是越发的好奇。整个古墓有五个过洞六个天井八个壁龛,属于仅次于皇帝的规格,可这样一个高规格的墓,墓道中竟然会有建墓时残余的未清理干净的砖块,墙上壁画的画工也显得非常粗糙,残余的陪葬品中有不少是不符合王公贵族身份的普通
苏方俯身打量着壁龛中的陶俑“这个墓让我想起了一个人,”他直起身子,眼中满是兴奋与期待地看向墓道深处那个封闭的主墓室,“上官婉儿。”
2013年,上官婉儿墓被发现,这座古墓未曾受过盗墓者侵扰,但墓中无棺椁,陪葬品寥寥,如果不是墓中一个青石板上刻着“大唐故昭容上官氏铭”,恐怕没有人会知道,这竟然是历史上唯一一位女丞相的墓。
古人事死如事生,上官婉儿死后居所虽然有5个天井5个过洞4个壁龛,规格符合其身份,但墓内却极其潦草,她的一生,始终处于政治旋涡之中,就连身后事,都成了唐玄宗和太平公主斗争的工具。
如果说,上官婉儿是有太平公主相护才能不至于成为一缕孤魂,那同样为唐玄宗所忌的太平公主呢
眼下这个规格高,但处处潦草的古墓,会不会就是那个继武则天后权倾朝野一时的太平公主
“怎么样有兴趣”周兴宏看了看苏方,笑道,“等回去我就提交项目书,大概过个一周左右,就可以开始进行绘测,然后挑个良辰吉日开工,你要感兴趣,我打个报告把你借调过来,毕竟这
墓是你发现的。”
苏方的眼睛亮晶晶的,显然是很感兴趣,但他却摇了摇头“谢谢您,不过还是算了。”
“为什么”周兴宏好奇。
“我没有下过地,仅有的一些考古知识全是书本上的理论,我要进了您的团队,只会给您拖后腿,术业有专攻,我还是老老实实回故宫做我的文物修复,就不给你们添麻烦了。”
周兴宏有些惊讶,转瞬又笑了,逗着苏方说“真不想来也是,跟我下工地,天天挖土可得吃苦。”
苏方一眼就看出周兴宏在逗着他玩,立马笑着接嘴道“那周老师跟我去故宫吧,天天待在小房子里揭画,可好玩了。”
周兴宏被逗得大笑,笑完又轻叹了一声“咱们这工作啊,就靠着一腔热爱了。”
又简单查探了一下墓里的情况,苏方和周兴宏返回了地面。
周兴宏和范修文即刻返回文物局准备做初步的挖掘计划并提交申请挖掘的报告,而苏方则和节目组回了小院。
刚回到小院,苏方就接到了苏振清打来的电话。
“听老周说他邀请你下工地你拒绝了”
苏方坐在秋千上晃啊晃“师父啊,我还是有自知之明的,我一个对下工地啥都不懂的毛头小子,去干嘛给您丢人吗我确实对考古挖掘感兴趣,毕竟一点点探索墓主人身份,了解他的生平,就像进行一场跨越千年时空的对话,一定很有趣,可术业有专攻贪多嚼不烂,再说做文物修复也是一样的,虽然工作内容不同,但我们所做的,都是为了延续我们的历史和文明,这从来不是一个人的工作,而是一代代人为之努力的目标,而我,只要做好自己这一亩三分地的事就好,至于这个墓,就交给他们这些专业的吧,我呢,等着他们的好消息就好。”
对面,苏振清朗笑了两声,听上去很是开心“行,你能想得这么清楚,看来是长大了,不错对了,既然决定好了,明天节目录完就早点回来吧,过两天b国弗仑萨博物馆会有团队来进行交流,院长说了,咱们文保科技部的门面不能丢,你给我回来好好休息两天,拾掇拾掇自己啊。”
苏方瞪大了眼睛“我还没回去呢就寻思着给我安排活了”他气鼓鼓地哼了一声,“压榨劳动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