丹霄宫虽算不得仙域巨擘,但与庚子学府也是多年盟友,因此在仙域、乃至穹苍都说得上话。
而此代的丹霄宫主岐覆舟,正巧也是佘褚的发小之一。
佘褚到金风殿时,岐覆舟正在看立于主坐后方的巨大玉璧。这块玉璧乃是摩侯族所献,经由城中能工巧匠之手,以昔年大战为主题,雕了这块玉璧。因为这玉璧上刻画的主要是佘褚母亲的战功,所以羽惊在考虑后干脆就送来了她的金风殿,而这么大一块玉璧,也不是哪儿都能放,加上佘褚并不在乎这些细节,她的总管便将这玉璧搁在了她大殿内。
看着岐覆舟盯着一块雕刻着战争的玉璧,佘褚不由自主地感到一阵羞窘。
比她还惨,岐覆舟的双亲俱亡于当年的大战,要不是因此,他一个仙族后裔,也不会落在地界过完童年。
如今苦主在场,她的店里还大张旗鼓地立着罪源之象,佘褚颇有一种欺负到别人脸上的不适感,当场咳嗽了几声,吸引来岐覆舟的视线,希望将他的注意转走。
佘褚道“你这次怎么到的这么早魔主有点急事要处理,恐怕这次不能来见你。”
岐覆舟打小就是个人精,瞧见了佘褚情态举止,好似他从未瞧见过那块玉璧般,含笑对佘褚道“不是我来得早,是你今日太忙了。”
待佘褚走近,他等了等,至四下无人,才又凝视着她轻声问“乌陵行出什么事了吗”
话虽然是问话,但语气却是肯定的。
从小一起长大,佘褚自然了解岐覆舟有多聪明,她从没想过能瞒他,更何况,以他们三人之间的感情算,佘褚也觉得没必要瞒他。
她坐了下来,直接闷了侍女端给岐覆舟的茶,缓了口气,才苦恼道“乌陵行看上了晏清。”
岐覆舟原本在为她添茶,听到这句话,他添茶的动作微顿,纤长的浓羽微眨,像极了雁过清池,只是未留下任何痕迹。他执壶的手平稳将茶水继续倒入杯中,不紧不慢道“我以为是什么大事,原来是这个。”
佘褚闻言急了,她低声抱怨道“这难道不是大事”
岐覆舟神情自在,气度沉稳,他悠然说“总好过他看上天帝吧”
佘褚原本再喝第二杯水,听到这话,差点要被呛死。她连咳数声,才憋红了脸道“你在开什么玩笑呢”
岐覆舟自然道“我没开玩笑。乌陵行看上了穹苍天帝,那才叫对天界的侮辱,是会即刻引发战争的大事。如今他只是看上了晏清仙域喜欢晏清的多了去了,他的喜欢不算什么,自然也不是大事。”
佘褚原本还要辨白两句,说一说乌陵行的行动力,以及当年大战的诱因她瞥见了岐覆舟的表情。
岐覆舟实在是太冷静了虽然他大多时候,都是这幅冷静到仿佛冷血的态度,但是佘褚知道,他对她和乌陵行是不一样的。他们三个人都因战争失去了亲人,在混乱中相扶长大,互为彼此的依靠,时至今日,虽各有职责心志,可心底仍是一处的。
就像佘褚能忍下乌陵行的任性,为他当这七杀尊一样,岐覆舟也不会拿她与乌陵行的身家性命开玩笑。
如今他神色如此放松,明显就是他已经想好了对策,知道该如何解决这场危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