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国之前并没与甚么自信,毕竟他精于的水利,在这个年代并不被重视,水利需要消耗的人力和物力实在太大,对于统治者来说,根本不值得,郑国便成了卿大夫之中的笑话。
他分明想的很好,做的也很好,却日日被其他卿大夫嘲笑,久而久之,郑国的自信心便被打击。
郑国和公孙长济搀扶着成蟜,道“大司行,咱们快走罢”
没有了怪石和树木遮蔽,山林的道路变得轻松起来,雾气也慢慢散开,一切都归为平静,这里仿佛是一个普普通通的树林一般。
三个人往前走了一段,地势瞬间开阔,树林消失,竟然出现了一座简朴的小院子。
木篱笆围着院子,院子里零零星星的种着几颗小菜苗,一个身材高大的白衣男子,正微微弯着腰给菜苗洒水。
那男子并不如何年轻,唇角挂着淡淡的笑纹,眉眼生得分明十足温柔,却自有一股清高冷傲的气质,仿佛天生拒人千里。
“啊”郑国发出一声惊叹“是他”
公孙长济道“郑国大夫,你识得他”
郑国似乎是在回忆,那日在宫中给王翦践行,郑国也参加了燕饮,他闲得无聊在地上捡树枝,不小心撞倒了一个男子,怀里的树枝掉了一地,后来还是成蟜帮他捡起了所有的树枝。
郑国道“我之前见过你,在在章台宫中”
章台宫
那可是咸阳最重要的宫殿,对方竟然曾经出现在章台宫中,其他人却没有发现。
成蟜眯了眯眼目,道想必这位就是武君子了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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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国吃惊的道“他、他就是燕国的公子太傅鞠武”
白衣男子终于放下手中的水瓢,轻轻的拍了拍掌心,抬起头来正视着众人,微微一笑,唇角的笑纹扩大,他分明在笑,却显得更加冷傲孤高,幽幽的道“你们找到这里,比我预想的还要快一些。”
白衣男子虽然没有回答,但他显然是默认了,他便是燕丹的师傅,燕国的公子太傅鞠武。
原来郑国破解了奇门遁甲之术,并无法走出山林,而是通向鞠武的藏身之所。
鞠武看向郑国,上下审视打量,道“看来你的确有些能耐,不只是精于水力这么简单,你在韩国不受重用,是韩人没有眼光,若是能为我燕国效力,将大有作为,不过可惜,的确可惜了。”
郑国抿了抿嘴唇,总觉得鞠武话里有话,所以干脆闭口不言。
鞠武轻笑一声,继续道“可惜,郑国是个韩人的细作,便算是有些能耐,也不是真心为你们秦国修建水渠。”
咯噔
郑国的心窍狠狠跳了好几下,眼神明显慌乱,燕国的公子太傅怎么会知晓自己的底细他一口便将自己的底细揭穿。
郑国又是害怕,又是慌乱,道“你你瞎说,我不是细作我根本不知你在说甚么”
鞠武轻笑“哦是么你不是细作那你与韩国使者的通信该如何解释”
他说着,从袖袍中拿出几张小羊皮,一张一张的抖开“这是上月你与韩国使者的移书,这是上上个月,还有要不要将我将这些移书,全部交给秦人看一看”
郑国更是懵了,一脸慌了手脚的模样,他的确每个月都会给韩国使者通信,毕竟郑国就是韩国的细作,可他不知写些甚么,所以都是找些乱七八糟无关紧要的东西去写的。
无论是不是无关紧要的事情,移书都是真的。
郑国慌张的看向成蟜,使劲摇了摇头。
郑国虽然是韩国的细作,但是他到了秦国这几个月,无论是嬴政还是成蟜,都对他很好,还有司空的一些卿大夫们,看到了郑国的图纸连连称奇,有了嬴政给他撑腰,司空的大夫们自然不会像韩国的大夫们那样欺负郑国,这两相一对比,郑国好生感动,他早就打定了主意,就算是修建水渠,也会仔仔细细的修建水渠,绝对不会偷工减料的搪塞。
而现在,郑国的身份被戳穿了。
郑国除了摇头,也不知该如何解释,他本就不太会说话,更何况,鞠武说的都是实话,手里还有自己与韩国通信的证据,郑国简直是百口莫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