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人逼他喝,是他自己要喝。
他想干什么呢,是觉得靠自虐就能吸引来关注吗像一个发现只要不停哭闹就会引来目光的小孩子,幼稚地想靠这种行为,让别人再一次将视线投到他的身上
别做梦了。
“你说的一点点,是一整瓶吗。”谢迟问道。
“”他像是僵硬住了,迟迟没能回话。过去许久,才快速点了下头,压低声音说,“没有到一瓶差几杯。”
“你可能闻不到自己身上的味道。”谢迟对他笑了一下,冷淡地后撤了回去,“味道挺重的,还熏人。陆行朝,你就不觉得自己臭吗”
他瞬间抖了一下,睫毛剧颤。
谢迟看到他的脸从苍白一下变成了惨白,嘴唇死死咬紧,破开出血,颌边的肌肉发抖。他沉闷地垂着眼,呼吸重重颤了几下,捏着手,指尖哆嗦着。又静了好几秒,方才嗓音哑到发干地道歉“对不起。”
“熏到你了我下回注意。”
谢迟勾了勾唇,冲他弯眸,“你是不是觉得我现在很过分”
他虚虚握了下手,低低道,“没有。”
谢迟看着他这幅几乎连站稳都快要做不到的样子,心里却平静得只剩下冷酷。他垂眼笑了一下,又淡淡地问他,“陆行朝,你真的不觉得我过分吗”
他艰难地颤着睫,“我不觉得。”
“是吗。”谢迟轻飘飘的,“可你之前也是这么对我的,陆行朝。”
他像是一下子愣住了。
陆行朝骤地抬眼,浑身的血液仿佛逆流,汹涌而咆哮着冲向了颅顶,让他一瞬间控制不住地浑身发抖。
这句话太伤人了。
像
是带着倒钩的刺刀,狠狠捅穿心窝,没有丝毫留情地杀了来回。冷酷的,又伤人的,连肉都一起血淋淋地拔了出来。
他总是不会说话,他知道。
但直到地位逆转,这句话真切地被抛回到了自己头上,他终于知道这好像平淡寻常的短短一句话语,到底能把人伤得有多深。
他咬紧了牙,呼吸发抖,记只能干涩地再一次重复道,“对不起。”
空洞,苍白,又无力。
太轻了。
轻得不够他伤对方的哪怕十分之一。
“别说什么买套一模一样的梦话了。”谢迟平淡地说,“今天你喝多了,我不跟醉汉计较,在这里看见你的事也可以当没发生过。你也不是什么小孩儿了吧,醉了连这种梦话都说得出来。”
他顿了一下,还是觉得刚刚的那话简直幼稚得可笑,扯着唇道,“原来在你心里,被丢掉的东西,只要买一个一模一样的回来,就是以前的那一个了吗”
“别做梦了。”
“就算你想去买,卖锁的也不会卖给你能用同一把钥匙打开的锁,没了就是没了。”
他将背包的带子从这人手里扯回。
转身上了楼梯,远远又淡淡地说,“那把钥匙我扔了,门也运去废品处理站了。你那一把,就留着自己的房门吧。”
“乔迁新居快乐,陆老师。”
“我比较穷,就不给您送搬家的贺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