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在这采石场依旧是每日重复同样的重活,在漫无止境的采石中消耗了每一日的精神和活气。
他发疯了一般想离开采石场,可每一日都好像漫长得离谱。
何二郎差不多快濒临发疯的时候,阿爹和大兄来了。
在看到阿爹和大兄的时候,听到不是只来瞧瞧他,而是真的要把他接回去的那一瞬间,眼泪彻底决堤。
一个男儿郎却硬生生哭得撕心裂肺。
何二郎望向了伏家二嫂子,只觉得世间最好的女子莫过于眼前的伏家二嫂子。
他哽咽的道“我真的很感激嫂子,我不知道该怎么报答嫂子,可往后我一定一定会尽最大的能力报答嫂子的。”
虞滢忙解释道“别别别,我没有做什么,你阿爹阿娘,还有大兄都是因为做工,按劳所得,所以才能存够银钱把你给赎出来的。”
何叔却在一旁道“六娘就莫要过谦了,能帮忙的人多得是,可却独独寻了我们家,这就是非常大的恩情。”
虞滢笑道“那这么算的话,何叔你们家也帮了伏家不少忙,说到最后,大兄也帮过了何叔,所以我们两家才能有这个缘分。”
忽然被指名的伏震愣了一下,也不知怎么就提起了他。
不过一会,回家传话的何大郎也过来了,与此同时还有何婶。
何婶见到憔悴了许多的儿子,还有见到母亲的何二郎,都瞬间相拥,苦的泣不成声。
时隔三个月,终于轮到何家团聚了。
先前送药材去医馆的百姓,许是听闻了有妇人做成了药材买卖一事,心生了别的心思,也就不把草药送去医馆了。
而是摆在各个客栈的门口,又或是徘徊在各个客栈前,大声吆喝着草药三文钱一斤,两文钱一斤。
医馆多数种了药田,靠着药材牟利。
忽然出现了这种情况,哪怕那些个百姓的药材不齐全,品相也不怎样,药商一时可能不会看得上,可久而久之必然会成为药商打压药材价格的借口。
因此玉县几家医馆都纷纷有了危机感。
在把那与赵药商做买卖的妇人底细查得一清二楚后,几家医馆的馆长都坐下商量对策。
大概四十来岁,穿着素袍山羊胡的洛馆长道“这收药材是其次,主要是因这妇人这事之后,百姓也跟着效仿,然后贱价买给药商。那些药商尝过一次便宜的价格之后,岂还会愿意花更多的银钱在我们手上收药材”
“肯定会压价压得厉害”
几人认真思索了起来。
洛馆长环视了雅间中的几人,说道“还不如趁着这妇人做了大买卖之时杀鸡儆猴,让那些想着从我们这里抢生意的百姓心生退意。”
其中一个约莫五十来岁的馆长却不愿意了“这药材买卖又没有规定了只能是我们能做,谁有本事谁都能做得。而那妇人与赵药商做了一笔买卖,也没有特意压低价格,旁人效仿又与她有什么关系”
说到这轻嗤道“我本想着是怎么商讨百姓胡乱压价的事情,你们却是在此商讨对一个妇人出手,未免太过小家子气了”
洛馆长闻言,轻声笑了笑“季馆长真是清高呀,我倒是听说季家医馆几块药田的药材都有了去处,我们这些药材还没有去处的自是要找法子来稳固自己的利益。”
被唤做季馆长的老者却不愿意了,隐隐有了不快之意,站起了身“我那些药材有了去处,是我家大儿凭本事拉来的药商,与这事又有什么关系再者大家的药材会不会积压,也不是你们耍手段去对付一个妇人的借口。”
说到这,老者沉声道“你们想做什么,我管不着,我也不凑合。”
说着,便径直走出了雅间。
雅间中只剩下三个人,另外两人面面相觑。
洛馆长依旧笑道“瞧季馆长说的,好似我们会做什么伤天害理的事似的。我的意思也不过是吓唬吓唬那妇人而已,从而再借这事来敲打敲打那些自以为是的刁民。”
余下的两人皆以利为重,道德在后。
有一人压低声音问“不知洛馆长有何妙计”
洛馆长道“妙计倒是算不上,正巧有一些个市井混子在我那处欠了些医药费,让他们帮忙再抵消医药费也是可以的,我们这回也不伤人,就吓唬吓唬得了。”
话到最后,给了两人最后一颗定心丸“不伤人,也不留明显的证据,市井混子的话旁人也不会信,再者我那弟弟在县衙做典史,只要这事不闹大,他都能帮我解决了,所以二位也不必担心。”
听到他的话,两人遂安了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