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那副身体上,最先吸引别人目光的,是各处错落无章的伤疤。
胳膊、腿、肩膀、后背,狰狞的伤痕触目惊心,像一件美丽瓷器上密密麻麻的裂痕,叫人无端产生一种类似于怜惜的痛意,又像是罪恶的漩涡,勾引着人心底埋藏的恶意,在内心深处叫嚣着要将漂亮的事物彻底毁的干净。
琴酒的目光落在那一条条伤疤上,直到伤口被白色的衣物挡住。
波摩穿上衬衣,一边扣着扣子一边冷淡的说“我以为在别人换衣服的时候不盯着看是作为一个人最基本的礼貌。”
他一边拿过马甲换上,一边斜睨着坐在躺椅上的男人“你不觉得自己刚才的样子和变态没什么区别吗,琴酒。”
“哼。”琴酒扯着嘴角讥笑,收回视线,似乎懒得和他打嘴皮子。
“集合时间只剩二十分钟。”
“你可以继续磨蹭下去。”
“啧。”波摩不耐的轻啧一声,戴上手套和领带,从衣柜里拿出黑色的毛呢大衣。
看他收拾的差不多了,琴酒从椅子上起来,捻灭手里的烟
头,走向门口。
酒店外面下着小雪,出了酒店大门就被落下来的雪花冰了下额头的波摩忍不住缩了下脖子,视线在前方男人脑袋上戴的黑色圆帽停留片刻,最终只能遗憾地打消心里想抢过来的想法。
酒店不远处的路边停车位停着一辆古老的保时捷356a,一辆黑色的老爷车,算得上是上个世纪的产物。
“大哥。”等在车上的伏特加看到自家老大过来,招呼了一声,看到对方打着哈欠的青年,默了默,又叫了一声“波摩先生。”
“嗯。”琴酒应了一声,拉开副驾驶的车门坐上去。
站在车边的波摩听到声音懒懒的扫了眼,轻嗯一声坐到后车位上。
似乎已经习惯对方这种态度,伏特加在两人上车后就默不作声地启动了汽车,充当一个十分称职的司机先生。
这次的集合地点,集合的目的是什么波摩都没有问,上车后就靠着车椅半阖着眼帘漫不经心地看着窗外快速流动的景色。
开车的时间,伏特加时不时的抬眼从后视镜扫了眼坐在后面的青年,似乎对对方有些好奇。
在组织内部一直有个传闻,没有人可以从那个地方活着回来。
伏特加最开始听闻那个地方的时候,好奇的问过自家老大,那个地方到底是什么。
地狱。当时他的老大是这么说的一个生存比死亡还痛苦的地狱。
他现在还记得自己老大说话时嘴角勾起的讥讽。
能从里面爬回来的,都是些精神不正常的疯子。
伏特加忍不住又一次瞟了眼后视镜,坐在后车座上的青年一身整洁利落的西装打扮,俊美的轮廓和特殊的外形,不管怎么看都不像是什么精神不正常的疯子,反倒像是电视里经常拍来哄骗小女生的贵族王子什么的。
“伏特加。”
耳边传来自家老大冷冷的声音,伏特加精神一震,连忙收起脑子里乱七八糟的想法,正襟危坐面容严肃的盯着正前方的道路。
琴酒扫了他一眼,视线收回时瞥了眼后视镜,后车座上的青年用带着黑色手套的手捂着嘴懒洋洋地打了个哈欠,一脸的困顿和漫不经心,似乎对身边的事情都毫不在意。
他收回视线,看向窗外。
汽车在市内行驶,逐渐开向了人烟较为稀少的郊外。
九点四十分,汽车停在一片墓地陵园后面废弃的老旧别墅前。
在寒风凛凛的夜晚从热闹的市中心跑到这种阴间地方,一下车就被一股寒风吹的忍不住打了一个喷嚏的波摩揉着鼻子,嘴里嘟囔着“谁选的这种鬼地方”
boss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