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宋越那儿获得了做新婚礼物的材料后,乐清时安静了好一阵子,每天足不出户地在家捣鼓他的鸳鸯枕。可毕竟工作量大,婚期又临近,乐清时还没捣鼓完他的惊喜倒是先迎来了婚礼。
这让看管他防止他逃跑的佣人们也松了口气,只要他们大少爷安分完婚,他们的任务就算完成了。
婚礼当天,婚礼策划的服道化组一行人浩浩荡荡地进了乐家,不由分说地将人给转移走了。临踏出乐家前,乐清时都没有见过那对夫妻和他们的儿女。
见少年在门前站定,负责化妆的小姐姐出声唤他“乐先生”
乐清时敛下眸子,声音淡得像云,消散在风中“走吧。”
他倒不是难过,只是有些怅惘。
若是在从前,他出嫁当日一定会十里红妆八抬大轿,花团锦簇人声鼎沸,父亲兄长会骑着骏马夹道相送,举办一场所有哥儿都艳羡的风光婚宴。
但如今,在自己人生中这个重要的时刻,却连保姆都没有对他说一声慢走。
直至此刻,乐清时才终于有种孤身一人在异乡苏醒的实感。
乐清时不清楚其中缘由,只以为是自己在这不受待见,但其实乐家人不见踪影是因为他们也忙着打扮和准备。
顾家现任继承人的婚礼,想也知道其婚宴上会来很多很多平日见都见不到的社会名流。
这是多好的晋升机会啊
乐家这些年发展的虽然还算不错,但在这些眼高于顶的富人圈中仍旧是排不上号的暴发户,许多真正的达官贵人压根看不上他们,也不愿将圈子的入口对下海捞鱼发家的暴发户敞开。
乐康这些年削尖了脑袋想往上层挤,但苦于没有机会,还受了不少白眼。如今终于有机会能作为主角跟他们说得上话了,自然要好好打扮一番,抬高身价去与人结交。
想必那些人也是这样的,毕竟乐清时的婚前闹自杀丑闻早就传出去了,没人会认为这场婚礼的主角双方能有什么爱情的火花。
说是参加婚宴,倒不如说是当成一场盛大的应酬,大家都心照不宣地在推杯换盏中寻找对自己家族企业有利的合作对象。
乐清时被带到安静的后台化妆间,乖乖仰着头任人摆弄。
化妆师小姐姐看出少年似乎情绪不太高涨,体贴地往他手心塞了一颗牛奶糖,而后将少年从头到脚都仔细打量了一番,下定论“给他化个淡妆就行了”
浓颜系是真省事啊,化妆师暗忖道,人光是素着脸站在那就像已经化完全妆了一样幸好这种类型比较少见,否则她保不齐就要失业了。
乐清时刚穿来的时候肤色还有些黯淡失色,但经过这段时间的规律作息和每天雷打不动的晨操,少年人的肤色已经从内而外隐隐透着温润的白了。
细腻的皮肤平滑柔润,瑕也无处可遮,在打光灯下能看见一层细细的可爱的小茸毛。化妆师小姐姐拿唇刷在少年唇中点了一点拍开,少年顿时更像颗安静的小水蜜桃了。
小姐姐被萌得捂心口,忍不住拿出最温柔的语气对他说“去换衣服吧。”
化妆时间短得令人发指,毕竟打完底后就无事可做了,再多化一点都像画蛇添足。
乐清时换完衣服出来,就被告知可以先前去前厅逛逛,或者跟家人一起前厅迎宾了。
少年一怔,随即有些慌张道“我还没有盖盖头。”
没有盖头怎么能出去呢,新婚当天,哥儿的脸绝对不能给除了丈夫之外的男人瞧见,否则就要被人说是不检点,更别说去迎宾了。
品性淑良的哥儿在新婚当天要做的只有戴着重重的凤冠,坐在逼仄的轿子里挨饿,吉时一到便拜堂成亲,送入洞房,大致是这么个流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