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用仿佛被火烧灼过,嘶哑的嗓音质问她“除了老鼠,地下室里还有什么”
气氛一度凝滞。
女人手中捏着的老鼠微微晃动,面无表情地盯着眼镜,然后唇角一点一点地向上掀起来,像是用红漆在脸上画上小丑的微笑妆容那样诡异。
“宝贝今天好不听话,总是顶撞妈妈。”她抱怨道。
在这种奇怪的对峙中,外面的大门突然被人很沉重地敲响,巴掌落在门板上的声音,听上去像是仇人来上门要债了。
“开门”外面的人很大声地喊,含糊粗重的音调里压着火气骂道“他妈的,老子累死了。磨磨蹭蹭地死了是吗来开门”
女人立即转身,将血肉淋漓的耗子扔进了垃圾桶里,在围裙上擦着手。去将门打开。外面的男人一下踉跄地跌进来,身上带着扑面而来的酒臭味。女人却一点不嫌弃,反而亲密地挽住他的一只胳膊,问他“老公,怎么才回来啊”
她的脸微微融化,唇齿咧开,露出里面尖利的挂着一丝血肉的牙齿来。但这样诡异的面孔,男人却像是完全没注意到一样。他只憋了一肚子的气,嘴里骂得很凶,最后烦躁地挥了挥手。
这是“爸爸”
在电影外的黑皮不理解,他以为“妈妈”做的菜里的原材料就是“爸爸”才对。此时他更疑惑地道“那冰箱里的人又是谁”
元欲雪忽然道“是他。”
也就是这时候,因为角度呈现,始终只能看到粗壮的四肢、高大而略显肥胖的身形的“爸爸”,露出了他被遮挡住的脸。
和冰箱里的那个男人一样的脸。
只是他的身体比冰箱里的男人健壮多了,没有缺少哪一块的部位,表情也不见惊恐,而是一脸的悍气。
女人温声细语,被推开也不怎么生气,反倒继续搀扶着男人回房间休息。不知怎么,那房门刚刚掩上,就传来了激烈的争吵声音。
多是男人粗劣的脏话,透过薄薄的门板哐哐传来,声音大的几近震破落着灰的墙面。
争执声越来越激烈,似乎还有拳脚相加的碰撞声,随着男人一声咆哮般的怒吼,声音突然停滞,屋内重回了寂静当中。
在那一瞬间,眼镜头也不回,突然快步奔向地下室的方向。
木门被反锁起来了,推不开。眼镜没什么表情,直接一脚踹开了门锁。
他们的旧房子面积很小,家具密密攘攘的挤在一处,可却附带了一个很大的地下室来摆放杂物但此时,地下室已经被堆满了,密集到无法下脚的程度。
密密麻麻的,全是“爸爸”的尸体,扎堆的扔在不同地方,腐烂程度各不一致。
当然,还有几具“活着”的,生命力顽强到了诡异的地步。他们互相啃食,因为缺胳膊少腿,动起来很艰难。在地下室的门被打开后,就挪动着身体想要靠近眼镜,重复着同样的话。
“放我出去”
“放我出去”
眼镜低眸注视着他们,神色冷漠。
“宝贝。”
身后女人柔情的声音传来,“爸爸给我们带来了新鲜的食材,晚上我给你做你打开了地下室”
“你为什么要打开地下室的门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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