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饭”顾芊说不出话来了,她昨天痛经痛得要死,哪里还管得着他发饭盒
一时间脸色像吞了苍蝇似地难受,她咬唇,还算认真地道歉“抱歉,饭盒放在后厨,我昨天走得急,忘记还给你了。”
身边突然死一样地沉寂,蒋海朝身上散发的危险气息把四周空气都凝固成冰。
顾芊从未见过如此认真神态的他,那双眼睛像是一潭幽暗的冰窟,瞳孔的尽头是乌漆色,再往外一层凝满了冰渣。
“你知道我昨天一整天都没吃东西吗”
哐啷一声,冰渣子砸在她脑门,正中红心,砸地她两眼发昏。
“真的假的”
她抬眸,总算注意到了男人非同以往的苍白脸色,他的嘴唇,也不似往日那般有气色。
白,太白了,他的脸色不似正常人的白,不掺杂一丝血色的白。
顾芊有点懵,脑海里第一反应是,原来一天不吃东西,脸色会这么憔悴
“我这么认真地跟你说话,你还觉得我是在开玩笑”宛如管弦低鸣的声音,让顾芊敏锐地听出他话中压抑的郁色。
说完,他冷不丁地笑出来,那笑带着嘲讽的,带着苦涩,带着他自己都不明白的纠结情绪。
他终于不再与她争辩下去,停脚,转身,大步流星离开了她身边。
他走得极快,几乎是眨眼间的工夫便离了她五十米远。
他的身形分明那样高大,路边的梧桐却将他衬地那样渺小,顾芊看见途径一块花坛边,他的身体向前踉跄一下。
她下意识伸手,才发现两人的距离是那样远。
日光渐渐从地平线上升起,阳光照在发顶暖融融的,一股冷意使得她身体微不可察地抖了抖。
整个上午的工作顾芊都不在状态,严大福以为她身体还没恢复,特意叮嘱她多休息。
孰料这人强撑着说没关系,炒完菜后按照以往的模样往饭盒里装食物,之后她匆匆忙忙赶到办公楼,在两人早约好的地点等候。
其实她多多少少有猜到,上午不欢而散后,这顿饭他或许不会来。
可她扔抱有一丝幻想。
事实证明,她就不应该对那男人抱有什么憧憬。
即使他很无辜,因为他是被自己气走的。
唉,做人好难。
一直在楼梯口纠结了二十分钟,顾芊觉得不能继续在这里浪费时间,离开久了厨房那边不好交代。
握紧手中饭盒,源源不断的热量透过铁皮盒子饭传递到手心,奇异地给了她些许力量。
怕啥,不就道个歉吗,这没什么,她顾芊什么时候还怕这个了,她什么大场面没经历过。
这样给自己打气,循着记忆,慢吞吞挪步到蒋海朝的办公室门口。
这个时间点大多职工都在食堂,要么回宿舍睡午觉,一路走来愣是没见到半个人影。
良好的条件无疑给顾芊创造了极大的勇气,恰巧蒋海朝办公室的门大打开着,她眼露惊喜,迫不及待走到门口。
她探头探脑地向里张望,办公室果然没人,除了蒋海朝额,还有一位女同志。
蒋海朝的位置在办公室最里端,靠近窗户的一个位置。
本来那地方他一眼就能望见门口的顾芊,哪知好巧不巧,面前站了个穿格纹衬衫的女同志,她虽身材纤细,却正好挡在某男面前,视线被堵了个结结实实。
他看不见门口的顾芊,顾芊也看不见被人挡住的他。
但从那男人身侧透露出的宽阔肩膀,她还是一眼就认了出来,那里坐着的就是蒋海朝。
“海朝,前天有事耽误了没去成梁姨的生日会餐,挺抱歉的,所以我特意买了礼物,想让你帮我给她。”
“就为了这事儿来找我啊。”还以为什么了不得的大事,他轻嗤,接过女人手里的小盒子。
楠木小盒在他修长的指尖翻飞,咔哒一下就被打开,是一只精致的藕粉色玉镯,蒋海朝对这个没研究,不知道这是什么料子,但摸起来手感细腻滑润,想来应该是好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