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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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榆的脑瓜顶到娄娘的肩膀,回头仰着头看她一眼,笑了笑点头“走吧。”

白榆回去又被伺候着泡了泡脚,上床滚了一会儿,睡觉了。

一夜睡得贼香。

晨起被早早叫起来的时候,也是神清气爽,没有半点不悦。

白榆睡得好吃得香,又是喝补身的汤药又是泡脚,晨起虽然天色蒙蒙亮,却还是因为气血两足,面色红润气色绝佳。

反观因为白榆“夜袭”,一整夜辗转反侧烙饼到天明的谢玉弓,面如土色浑身充斥着暴戾的气息。

端坐在床上垂眸的模样,已经能看出未来“麒麟暴君”的雏形。

只不过这“暴君”一整晚脑子里面都是女人。

抽丝剥茧地一点点地反复反驳和印证那个女人说的是假话。

还把自己昨晚上被亲了一口的手指尖,掐得青紫。

谢玉弓绝不是个傻子,他但凡傻一点,也不可能斗得过气运之子,把世界搞崩溃好几次。

可任他如何明白人心险恶,知道怎样与人周旋在权势的倾轧之中,悄无声息地占据上风。

但是作为一个从小被欺辱厌弃的皇子,并没有人如此大费周章地来欺骗他的感情。

他长这么大,脸没毁的时候,也算是一副金玉之貌,可连宫女都躲着他,无人爬他的床。

见识过他被人随意戕害,当成猪狗的婢子奴才,也怕自己沾染了这样的皇子,富贵得不到小命却先呜呼。

白榆的做法,就突然变成了一个让谢玉弓应激和无措的异类。

如何能不让他辗转反侧,寤寐思服

而且谢玉弓真没有干想,他已经让人彻查过,这个女人绝不可能知道他当日把药换了。

更不可能知道他是装疯。

而排除一切的不可能,剩下的那个只能是真相。

她蓄意求死,只为以命引今上对他的惨境动容,顺带牵制住其他皇子们,让那些人至少短时间内无法,也不敢对他下手。

而这连环计最妙的一处,谢玉弓也已经查清,工部尚书之女白珏确实和太子有私情。

虽不是私相授受,却也是情窦初开正值火热。

他的那个九皇子妃,以一个庶女的蒲柳之身嫁与他成为了九皇子妃,若按照她的筹谋当真死去

对他的计划来说,无异于猛虎添翅。

她“戕害皇子自食恶果”,工部尚书一家必被夷三族。

他的好三皇兄太子殿下,向来道貌岸然自诩君子,绝无可能对他的女人视而不见。

而太子一旦出手搭救,还是救曾和他有婚约的白珏,就像那个女人说的,太子就再也洗不清伙同其他皇子戕害他的事实。

而且还是不入流的“为了争夺女人残害兄弟”这种事,这可是皇帝最无法容忍的事情。

当年谢玉弓的母妃,就是冤死于和被皇帝流放边陲的东良老王爷有私情。

这当真是一石多鸟的绝妙之计。

而且谢玉弓昨夜让人去找了那个女人所说的,她和其他皇子来往的证据。

确实就在她的枕边床柜里面放着,一旦她死,皇帝派人来很快就能找到。

谢玉弓坐在那里拧眉,无论如何也想不通,她到底是为何这样。

除了那个谢玉弓只要想一想就觉得浑身汗毛竖立的理由,他实在是想不出别的。

谢玉弓甚至派人核实了,她也确实在三年前定亲了工部尚书原配的母族侄子,闹着退婚过一次。

可三年前的合欢宴上,他是十六岁没错可因为常年遭受苛待,又刻意藏拙身形瘦小,和十二三岁几乎无异。

否则也不至于被他的十二皇弟,随便让两个太监按住当狗骑。

她若说的是真的,当年合欢宴一面,为他退婚。

她那时已经二十一岁,二十一岁还未出嫁的女子,不是凤毛麟角能形容的。正经人家的女子和离三次也不一定有这个岁数。

她都那个岁数了,好容易议了门不错的亲事,看了那时的他一眼,便执意退婚莫不是有什么不为人道的癖好吗

谢玉弓死死拧着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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