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驰伸出手,帮她整理了下手套,天气太冷了,也没有上山的缆车,好在,山也算不上很高,再过一会儿就爬上去了。
“冷不冷”
云黎笑了笑“不冷。”
“那我要是说冷的话,你有没有办法”
沈驰思忖两秒钟“我就把你的手放我腹肌上取暖。”
“你还能正经一点吗”
沈驰挑眉笑了,微微仰起头,下颌线条流畅且坚毅“不好意思,正经那是对外人的。”
“累不累”
云黎实话实说“有一点点。”
这话才刚一说完,就感觉双脚突然离地,猛然的失重感让她紧紧抱住了身边的人,仅仅过去了一秒钟,沈驰就已经将她背了起来。
他抱过她无数次,这是第一次背着她。
汀溪天气比之南城,湿冷感更甚,天边弥漫着无边无际的寒气,几乎趁着衣服的缝隙往身体内灌,深入骨髓。
云黎与他身体贴近,莫名觉得,男人的身体滚烫滚烫,如火势燎原,是最具有安全感的温度。
沈驰背着她往山上走,这一路很短,却又漫长得要命,云黎将头搁到他肩头,眼睛眯了眯,像是要睡着了。
男人感知到她的疲惫,默默将每一步路走得更稳了些,舍不得打扰小姑娘的清梦。
到了爷爷的墓碑前,沈驰将云黎放下。
云黎将那束白菊花放在墓碑前。
墓碑之上,贴着一张小小的黑白照片,照片里是年轻时候的沈建安,眉目英俊,风华正茂,仔细看,沈驰跟爷爷倒是有几分相像。
天气灰蒙蒙的,是个适合祭奠的日子。
“爷爷,我带着黎黎来看您了。”沈驰牵着她的手,嗓音无比低沉。
“爷爷,我想您了,对不起,我到现在才来看您。”
云黎垂下头,强烈的愧疚感几乎将她淹没,她喉咙艰涩,每一个字都很难发出来。
沈驰说“黎黎,其实爷爷去世之前还念叨着你呢,他说未来也没机会吃他孙儿的喜酒了。”
他永远都记得沈建安去世之前的情形,身体硬朗的老人家在短短的半年时间内,身体被疾病折磨得愈发消瘦,枯槁的双手拉着孙儿的手,眼旁的皱纹却依旧和蔼,盛满温柔。
沈建安一遍一遍地说“小驰,我放心不下你呀,你要听
话,
,
不要让你爸爸操心了。”
“小驰,爷爷走后,你不要难过,大步朝前走,爷爷只是去天堂陪你奶奶去啦,去的是好地方。”
“还有黎黎小丫头,最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我总是频繁梦见她,不知道小丫头如今怎么样了,有没有人欺负她。”
沈驰的眼眶浮起一片红,他紧紧地握着老人家的手,生怕下一秒,鲜活的生命就消失不见了。
少年身体僵直“爷爷。”
沈建安浑浊的目光看向窗外,老树又要抽出新芽了,可惜他再也见不到新的一年花开了。
老人家长叹一口气“我最遗憾的,要属吃不到你跟黎黎的喜酒了。”
沈建安是沈驰最重要、尊重的家人,也是最懂他的人。
这些年,纵使沈驰再也没提过云黎的名字,可沈爷爷清楚,他不提、不说,不代表忘记,只是有些往事适合收藏。
沈驰早就将云黎放在了心底最熨帖的角落,每每想起,情绪总会轰然崩盘。
云黎的心愈发沉重,她声线轻轻颤抖着,还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哽咽“爷爷,对不起。”
“是我来晚了。”
悄悄的,云黎握紧了沈驰的手。她用余光悄悄地掠过身旁的人,从年少轻狂、肆意坦荡的少年,到如今成熟英俊的男人,岁月辗转流连,她都以不同的身份陪伴着他。
小姑娘一字一顿,掷地有声
“爷爷您放心,我会好好爱驰哥,从前他有您,往后他有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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