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安安的身体在发颤,他嘴唇翕动却连吐出一个音的气力都没有。
他解释不了,他无法解释,他的不知情根本不能成为理由,他犯了罪并逃逸是既定的事实,做了就是做了,他必须要对此负责。那天他从昏迷中醒来确实感觉到异样,但被君冥度身死消息震到的他没有去细究,是他的不谨慎让他落到了如今的地步。
“余安安,你是连解释都懒得解释了吗也对,凭借你90的信息素纯度,你根本不用为这件事负责”记者看着余安安脸上血色愈发消失,他的发问也变得愈发尖锐,他的嘴唇微勾露出了胜利者的微笑。
神魂不在的余安安有些不可置信地看着他,他想说不是的,他想反问对方为什么要把两件不同的事放在一起。
但他找不到说话的气力。
他看着弹幕上铺天盖地的质疑,他们开始质疑他的每一件事情,开始猜测是不是还有别的坏事没有爆出来,他们将未结的疑案按在他头上。好像只要做了一件错事,那个人就变得肮脏无比,变成了满身罪恶的坏徒,余安安完全没有想到曾经夸赞他的网友们会如此贬低揣测他。
他之前做的那些好事是真的想帮大家,没有怀揣着其它心思。
他们为什么要如此冰冷地推翻他过去的所有成就。
余安安的心很冷,他好像一瞬间被人从天堂丢到了地狱,被摔得粉身碎骨。但他越是因为这些言论而揪心地疼,他就越内疚越自责,越无法想象过去一直是谢轻帮他抗的这些。他这个真正犯了罪的人都抗不住,无辜的谢轻又是怎么撑下来的。
他无力反驳,濒死地等待着自己在沼泽中越陷越深。
他很难受,他想说不要把他个人的过错和这场推动性别平等的议案联系在一起。
他是错了,可他的议案和这件事无关,这场议案是针对大家的,是该经过时间和所有人检验的。
“余安安,你觉得你这种品质恶劣的人还能成为议员吗,你这种人的议案怎么能被通过”记者的声音越来越高。
“你这种享受了oga特权的人有资格提出这种议案吗你这是高高在上地悲悯我们吗”
余安安僵硬地抬头看去,看到其他议员们微微皱眉凝视着他,看着已经投了赞成票的人在犹豫地要不要取消,看着还没投票的人在翻阅光网信息后严肃地审视他。
因为他个人的过错,他努力了这么久的议案要通不过了。
这样的认知让余安安浑身发颤,他努力了这么久马上就要开花结果的理想毁在了他手上。
他再往旁边看去,看到在议会开始前,围在他身边帮他加油打气的同道者们用极其失望的眼神注视着他。
余安安再一次认清了他所犯罪行的可怕,他的这次失败,会让他的理想陷入僵局,会让下一个提出同样的议案的人困难重重。
他有罪。
记者的继续质问和弹幕将余安安往沼泽深处压去,他想过今天的议案不会通过,想过即使失败了他也不会气馁会继续努力,但他从未想过他会迎来如此凄惨的落寞。
如果今天来提交议案的不是他,是不是结果会变得更好一些。
周围的空气好似要消失了,窒息感让余安安恍恍惚惚,他感觉自己要淹没在深不见底的沼泽里,他早上眼睛中还有的熠熠光采已经要彻底黯淡,但
“我觉得议案可行。”
余安安听到了一道熟悉的声音。
这道声音很轻,却打破了压抑的现场,也让所有人安静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