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认真诊了半晌,这才如实说来“世子的身体没有什么大的症候,就是略有些水土不服导致的过敏症候,只怕是呆不惯南方和海上的缘故。”
亲耳听到孩子没事,齐阳长公主却又开始哗啦啦落泪,别过头去不肯面对儿子的脸。
太后也忍不住在一旁拭泪。
她有两个女儿,但统共就这个一个外孙子。旬阳长公主出嫁后一直与驸马相敬如宾,并没有自己的孩子。
高齐宇可就是太后的唯一亲外孙,是老太太的心肝。
就算听着他身上没有大症候,只看着他脸上这道明显的利刃划伤后留下的疤,就跟割在太后心口似的。
高齐宇见外祖母和母亲都这么难过,就扭头对林姜道“林院正,我本觉得不用祛疤带着罢了,现在看来,要不你把我皮儿重新划开治治吧,免得外祖母和母亲看了就难过。”
齐阳长公主听了更恼火,也不哭了抬起头一巴掌糊在儿子背上“重新割肉祛疤,亏你也说的出口要不要我给你一把刀,你直接捅我吧。我怎么就生了你这么个不省心的冤孽。”
林姜心道长公主您还不知道吧,高齐宇同学还在酝酿请命继续去西北参战呢。
她想到这里就忙低下头,避免围观这场当众教子,只刷刷开方子,将写好的方子和近来饮食的注意事项,都交给太后看了,然后连忙从慈安宫脱身,免得再旁观高齐宇说出要去西北后,齐阳长公主的怒火。
这一日林姜是与林长洲一起出的宫,显见皇上留了林长洲颇久,说了许多要紧的事儿。
林长洲一贯波澜不惊的脸上,难得带了点疲倦之色。
故而一上马车,林姜就奉上一杯茶,和从御膳房特意要的点心,真诚道“真是辛苦父亲了。”
林长洲摇摇头,半晌蹦出一句话“再过几年,我就要做只猫。”
林姜忍俊不禁“只要您高兴,做什么都行。反正卫府上地方大,人又少,别说一只猫了,长颈鹿都能养,您只管自己选择物种。”
还能一年一个皮肤,做腻了四脚兽可以做两脚兽,不想走路了做条鱼也可以。
她保管给系统爸爸买一个最好的大鱼缸。
林长洲看起来难得有几分人性化的不高兴,又沉默了半晌才抿着唇道“我下半年只怕不能出海了。”
林姜奇道“为什么海上战事了了,不正该顺顺当当再出去吗”
林长洲以手覆额,轻声道“大周皇帝有意督造更多的西洋火器,做两手准备,若北戎知难而退退兵最好,若继续顽抗,就好用火器武力破开通城大门。如今工部已经有数十人在专门秘中研究新式火器。”
林姜闻言了然,卫刃确实是在家书里提过,大周现有的神火营还是不足以攻破通城这等重镇。
毕竟大周修城的时候,就按照自家有的火器标准,将城池修的更坚固一等。
想来卫刃的折子里,也请示过皇上有没有研发出威力更大的火器来。若能攻破通城,大军才能真的与北戎放手一战。
林长洲继续闷闷道“为此,皇上有意让林如海调任工部尚书主理此要事,还让我不要出海去了,留下来一起看着。”
林姜明白皇上的意思虽然林长洲没有展露过什么工部相关的才能,但他是唯一亲自见过西洋军方坚船利炮的人。
这两年虽然通过海运弄了几位西洋工程师来,但皇上还是想有个见过成品的人,在旁边看着,哪怕能少走一点弯路也是好的。
于是林长洲就被留在了京城,没法继续快乐出海远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