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峤希一手扶住额角,收起了方才饶有兴致的表情,“你们最近距离的接触是什么”
“她闻了一下我的味道。”
“以我的经验来看,连朋友也算不上,更别说男女朋友了。”孟峤希欲言又止,“不是我说,师兄,你真的要抓紧时间了。我看八卦小报里,她和那个白树”
王醒衍垂了眼,浓长睫毛落下去,遮住眸中郁郁一片结霜的鸦青色“我不想听。”
就在这时接到谈芜的电话。信号不太好,她的声音也筛得断断续续,只模糊地听见她叫他“小卓”,口齿不太清楚“来接我。我在柏悦”
通讯就在这处被掐断,王醒衍当机立断,撇下孟峤希开车出来。好在距离不远,一刻钟的工夫就抵达终点。
触目就是她乖乖等在门口的身影,唇角已经捺不住雀跃地向上微弯。
谈芜一双醉眼认出车窗里他昏暗的脸“怎么是你”
她两眼直往下滑,错过跟他对视的时机,过了一会儿才找到力气挪上来,跟他深琥珀色的眸光交擦了一瞬,只觉得自己好像失去重量,在他的眼睛里轻盈地向上飘着。
她或许是打错了电话,但王醒衍并没有指出这一点,而是说“我刚好就在附近。”
他讲话慢条斯理,总是很有说服力。
眼下这样一个场景里,有酒店的玻璃转门、路灯和穹顶星辰,四面八方许多光源。与光线一同投射过来的,还有躲在暗处观察谈芜的白树的视线。
白树看到她在车边与男人交谈。那人身量很高,不知哪一束光格外眷顾,打出他凛冽的眉骨形状。
侧脸英挺秀拔,有些面熟。白树不由多留意了几秒。
男人垂首将大衣披在她肩上,动作轻柔而细致。
在哪里见过他
白树很快得出答案,面色浮现僵硬的不自然。
夜色泯泯,王醒衍驱车送她回家。想起今天孟峤希的指教。他貌似对男女感情很有心得,告诉王醒衍女孩子喜欢被夸,一定要多讲些好听话。夸她可爱,夸她漂亮,什么都行
于是他说“谈小姐,今天好香。”
谈芜酒酣耳热,几乎盹着了,吃力地掀一半眼皮看他“只有今天吗”
他说“一直都是。”
谈芜这时发觉他一直是微笑着的,眼睑那一页褶痕都叠得更深了。
谈芜很是反应了一下,在思维空白的刹那光景里,无端想到句英文俗语butterfiesstoach,“胃里有蝴蝶在飞”。
那只蝴蝶似乎钻进了胸口,翅翼扑扇成弧,在心脏上一撞一擦,让人不得安宁。又像是将全身关节振脱了臼,失去对抗的气力。
原来对一个人怦然心动,是这样混沌而又真切的体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