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刃要睡不睡地在旁边听着两人的对话,此时终于懒洋洋地抬了一下眼帘“既然老板推荐了,那就选择最大的那个箱子吧。”
他见池停看了过来,视线对上,嘴角微微浮起几分“毕竟,能为主人效劳,是我的荣幸。”
既然月刃都这么说了,池停微微地浮了一下嘴角,也没有多客气“那主人就在这里等着你满载而归了。”
毕竟他的能力现在正处于失效状态,要是什么肉搏作战类型的项目还能玩玩,像这种不适合暴力操作的,确实不算是他擅长的领域。
在旁边的沙发上坐下,向月刃做了一个“请”的动作,示意他开始接下去的表演。
老板将月刃带到了最大的箱子面前。
“亲爱的探险家先生,不管看到了什么,还请您一定不要出声提醒哦。要不然,可是一律会被视为冒险失败的。”老板微笑着说出的话语宛若呓语,他要笑不笑的视线在两人的身边一转,然后捏起黑布的一角往上一抬,将黑箱里的画面展示在了池停的面前,嘴角几近病态的弧度顿时更加分明,“那么,请尽情享受接下来的探险之旅吧。”
说话间,老板的视线始终停留在池停的身上,似乎是想从他的这张脸上捕捉到惊慌与恐惧,结果最后却只是看到了对方微微地挑了一下眉梢。
这是一种好奇远大过恐惧的反应,就像一件早有猜测的事情得到了应证,并且开始有些期待于接下去的发展。
甚至于,怎么感觉好像比他还要期待
这种诡异的念头从脑海中一闪而过,很快让老板甩了甩脑袋剔除了出去,干脆不再多搭理这个让他扫兴的探险家,而是将注意力重新投向了即将面临未知风险的倒霉契奴身上。
尽情地呐喊、求饶吧,一想到这种血脉低贱的种族即将丧失尊严的狼狈模样,就让老板眼底的神色中已经隐约地充满了兴奋。
蛛网上缠满了飞虫的尸体,毒液从来来去去爬行的毒蝎尾部滴落,丛生的荆棘上还沾染着没有及时啃食干净的血肉组织。
箱子底部的指骨已经被腐蚀地千疮百孔,唯一一根还粘着斑驳的肉末,正在被聚拢过来的蚁类层层覆盖,大概可以猜出,正是从上一个契奴身上剥夺下来的战利品。
不过一立方米大小的箱子,就像是一个食人世界的缩小版,一片平静的背后充满了掠食者对新猎物的期待。
滴答。
有一滴血沿着箱壁悄无声息地低落,顷刻间,原本寂静的小世界彻底地疯狂了起来。
所谓的冒险游戏,从来都是一种以消耗肉血去换取宝箱的一场交易而已。
要是真的将手送进这个箱子,再抽回的时候,恐怕轻则也得变成剥去血肉的手骨。
但是又有谁规定,那个宝石,就必须要用手去拿呢
池停看向了那个属于自己的“消耗品”。
必须承认,眼下的这个项目确实不适合他,但是某种角度来看,却宛若是为跟前的这个男人量身定做的一样。
这件店铺里面所存在的影子,已经肉眼可见地蠢蠢欲动了起来。
一点一点地延伸,聚拢,等老板发现的时候下意识地惊呼了一声,再等看去的时候这些蔓延到箱子上的影子已经形成了一个无形的触手,从箱子上仅存的那个口子当中无声无息地探了下去。
外来的入侵者并没有打破箱中世界的宁静,甚至于长驱直入地过分张扬横行。
从池停的这个角度,正好可以看到影子触手一路延伸到了箱子的底部,卷上了那个藏匿在角落的绿色宝石。
轻轻地来又轻轻的去,整个过程宛若没带走一片云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