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玉竹对着满地枯黄的菜苗又焦灼地喊“救命啊,这是什么情况啊这些菜怎么都趴地上啦怎么都黄啦这是怎么啦”
没有人回应她。
好半天,李乔吱唔一句“是都死了吗”
这句话一出来,其他九个人的心齐齐掉进了冰窟窿里。
饶是平时对什么都洒脱的韩霆,这会也满脸凝重,连呼吸都不顺畅了。
韩霆率先下到菜地里去看小菜苗。
其他人在后面跟上,也都弯腰或者蹲下,看了看这些菜苗。
他们自然看不出到底是怎么了。
顾玉竹忽又很小声说“不是有人在背后搞鬼吧”
要不然菜昨天还好端端的,怎么今天就全都死光了
她说的是谁自然很明显。
但没证据的事,说出来难免会引起麻烦。
所以在她旁边的李乔和陈思思没接话,都摇了摇头。
在地里转了一圈,什么都没看出来。
韩霆稳着声音叫超子和锅盖,“你们去找个老乡过来看看。”
超子和锅盖应一声便上岸跑了。
不多一会,他们带来一个四十来岁的老乡。
老乡看到他们地里的菜,立马语气心疼道“唉哟,这么多菜,怎么都死了”
韩霆看起来比刚才更沉稳一些,客气问“您能看出来这是怎么了吗”
老乡看了一会说“土地里虽然有石头瓦块没清理干净,但照理说不会影响这么大,这泥土看着也没问题,菜上也没有病虫害,是不是你们这几天没浇水,把菜干死了这几天可热得很呢。”
韩霆立马道“不可能,昨天中午我们刚浇过水。”
因为这几天气温高,他们怕菜干死,所以特意多浇了些水。
而听到这话,老乡忽猛拍了一下大腿说“唉哟,我的知青同志门哪,是哪个教你们正中午在毒日头底下给菜浇水的呀昨天中午太阳那么烈,你们给菜浇水,这些菜不是必死吗”
锅盖不解道“中午太阳那么大,菜都晒蔫吧了,土地也干了,我们不是怕菜干死了嘛,所以浇水把土地浇湿,给它们降降温,也让它们喝足水,怎么是我们浇水,把菜给浇死了”
老乡语气无奈又着急道“我不知道怎么跟你们说,菜中午蔫吧那一阵没事的,一般死不了,太阳下去后,把水浇上就可以了。我就这么跟你们说吧,在昨天那样的大太阳底下,你们给菜浇水,就等于浇的是开水。这么小的菜苗,根都没扎稳呢,直接就烫死了。”
顾玉竹这又接话“我们浇的就是河里的水,很凉的水。”
老乡还没再说话,忽听到旁边传来一声笑声。
韩霆十个人和老乡一起转头,看向发出了笑声的林霄函。
顾玉竹现在情绪不好,直接不悦道“你笑什么啊”
林霄函道“笑你们蠢啊,还能笑什么”
顾玉竹气得捏紧手指,刚要开口骂回去,结果话还没出口,旁边的老乡忽然又说“对了,林老师,你是老师,你应该懂的,你要不跟他们说说,这里面是什么道理。”
林霄函直接看向韩霆,笑一下与他对视道“从科学的角度来说,在烈日底下浇水,落在植物叶子表面上的水珠就相当于凸透镜,会聚焦阳光产生更高的温度,让叶子表面的水分迅速蒸发,导致植物失水,浇到地里的水也会被太阳光迅速蒸发掉,小菜苗根本受不了。”
韩霆看着林霄函不说话。
林霄函则看着他又笑一下“听得懂吗”
老乡反正是没听懂,有些词他连听都没听说过。
但他想着这些知青都是中学毕业,肯定能听得懂,于是说“怎么样知青同志门,你们都听懂了吧一定要记住,以后再种菜可不能夏天正晌午浇水了。”
听懂不听懂的,反正韩霆十个人都没再说话。
片刻后韩霆神色微松,看向老乡道“叔,麻烦您跑这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