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关砚张着嘴呆坐在床上,一贯柔顺的黑发翘着边,跟他此刻的心情一样乱糟糟。
他怎么在床上
是自己昨晚睡着后无意识爬上来的
洗手间门打开,肩背挺括,双腿修长的傅岭南走出来,视线扫过来,“醒了”
沈关砚僵硬地点了一下头,也不敢问自己怎么睡他床上了。
傅岭南似乎没当回事,也可能单纯不想沈关砚尴尬,低头去系衬衫上的袖口。
但右手似乎使不上劲儿,扣了几次傅岭南都没把扣子摁进扣缝里,于是走过来让沈关砚帮忙。
沈关砚心里发慌,,手指僵硬地给傅岭南系上袖口。
傅岭南收回手,整理了一下袖口的褶皱说,“早上出去吃吧,时间不够了。”
注意到他手臂的不自然,沈关砚嗫嗫地问,“哥,你手怎么了”
傅岭南轻描淡写“没事,压到了。”
轰的一声,沈关砚感觉有什么东西在脑袋炸开。
昨晚傅岭南睡之前胳膊一点事都没有,那个压到他胳膊的人很有可能是自己。
沈关砚嘴巴蠕动了两下,最终没把这个问题问出口。
就算真问出来了,以傅岭南的性格可能也不会说,更不会责怪他。
果然傅岭南没再提这件事,叫沈关砚换衣服出去吃饭。
沈关砚惴惴不安地跟傅岭南去楼下一家广式早茶店喝粥。
点了一屉虾饺、一份红
米肠、蒸排骨,还有牛肉粥以及柴鱼花生粥。
一入座,沈关砚就给傅岭南烫了碗碟,掰好一次性筷子,把餐巾纸放他手边,添茶倒水的,就差喂傅岭南吃饭了。
他赎罪的意味太明显,傅岭南抬手在他脑袋上摁了一下,“不用担心,没事。”
这下沈关砚终于确定,傅岭南的手是他压的。
司机先送沈关砚去阿姆斯特交响团排练,然后送傅岭南到公司。
交响团这月月末就要演出,沈关砚作为特邀嘉宾有十三分钟的演奏机会。
一直练习到了下午三点,结束后司机把沈关砚送回家。
今天回来的早,沈关砚原本想熬汤给傅岭南喝,但傅岭南打电话过来,晚上可能要晚回来要沈关砚先吃。
沈关砚生出几分失落,倒不是因为傅岭南忙的没时间跟他吃晚饭,而是他一点都帮不上傅岭南的忙。
如果他会喝酒,昨天晚上就能帮傅岭南挡酒,哪怕只是几杯也能让对方缓一缓。
看到酒柜上的红酒跟威士忌,沈关砚心念动了一下。
他现在已经成年了,喝点酒好像也没关系。
沈关砚怕空腹喝酒伤胃,先给自己煮了一份面,吃到半饱拿了一瓶酒回房间。
怕喝醉后会麻烦到傅岭南,喝之前沈关砚做了充分的准备,洗了澡,换了睡衣,甚至连醒酒汤都给自己熬了。
准备好一切,沈关砚倒了一杯酒给自己,仰头,壮士割腕般灌了一大口。
辛辣的液体如烈焰,一路从沈关砚的喉咙烧到胃里,直接把他辣傻了,缩起脖子吐舌头。
听说酒量是一口口喝出来的,喝的越多酒量越好,沈关砚咬牙又喝了一口。
第四口下去,整个世界天旋地转,地板也变得软绵绵,沈关砚又热又躁。
但他还是强撑着收拾了一下房间,把酒跟酒杯放好。
他晕乎乎地一头倒在床上,眼皮不受控制地往一块黏,即将合上时又被沈关砚撑起来,他摇摇晃晃爬进被子里,这才敢睡了过去。
沈关砚很热,好像架在火堆上烤,又好像在正午时分被人埋进了沙漠。
所以当一个微凉的东西在摩挲他的唇时,沈关砚迫不及待张开嘴将它含住,无意识用舌尖卷了一下。
那东西不知道是什么,沈关砚感觉自己的舌头被拨弄了两下,他迷瞪瞪睁开眼睛。
床边有一道人影,沈关砚不知道什么时候自己坐起来了,正靠在对方身上。
沈关砚目光溃散迷蒙地望着对方,无声张了张嘴,“哥”
他开口才发现嘴巴里含的是两根手指。
夜色笼在傅岭南身上,浅淡的瞳仁都显出几分幽深。</p>